谢成韫轻笑一声,道:“你看我对别人啰不啰嗦!
对了,此番前去,记得再提醒提醒你大伯,人一得意便容易忘形,到时人多眼杂反而容易让人趁乱行恶,还是得小心谨慎,万万不可松了警惕!
你准备何时动身?”
谢初今将信纸往怀里胡乱一塞,又拾起了连弩,“明日。”
说完,又沉浸到了对这件精密武器的狂热痴迷之中。
谢成韫走出房门,放眼远眺。
宋晚的死与虚若的选择,曾令她备受打击。
海棠林中已有些枝桠开始冒新芽,小小粉粉的,用尽浑身的颜色点缀这些枯了多时的枝桠,让人情不自禁憧憬不远的明天。
如今,可否算得上无远虑,亦无近忧?
看着杵在面前的天未,唐楼心中着实堵得慌。
她这算是甚么意思?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他一整夜不眠不休,才终于将谢初今给打发走,没想到她照面都没打一个转手又送来一个半大的孩子来敷衍他。
就这么不想见到他?他是洪水猛兽还是霍乱瘟疫?
憋屈得不行,唐少城主犯了拧。
黑着一张脸,赌气将药碗一推,“拿走,我不喝。”
老鬼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拎着酒壶,要笑不要地看着唐楼一张俊脸生生被气成煞白。
这小子,平日里,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面不改色心不跳、云也淡风也轻的派头,难得见到他闹情绪,一时颇有些新鲜感。
天未则傻了眼,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个甚么情况?竟然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老大只吩咐他给这人送药,也没交代他若是这人不愿喝药,他该如何。
他无助地瞅向老鬼,自然而然地投给他一个求助的眼神。
这位老伯伯看起来既亲切又和蔼,虽是素未谋面,却分外面善那。
老鬼呵呵一笑,和声和气地对天未道:“去把你们大当家叫来罢。
我看,今日,你们大当家要是不露个面,这药他是不会喝的了。”
天未闻言,赶紧跑了出去。
等天未一走,老鬼乐颠颠地打趣起唐楼来:“啧啧啧,老头子还道你俩是两情相悦呢,没想到却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情,单相思一场。
看来,你这讨好女人的本事还不到家啊,连苦肉计都不管用了,那姑娘得是多嫌弃你!”
唐楼黑脸不语。
老鬼咂了一口酒,作势认认真真打量了唐楼一番,笑道:“按理说,不应该啊。
我这小友一表人才,风流潇洒,不知俘获多少女子芳心又惹了多少女子伤心。
公子如玉,哪个姑娘见了能不动心?为何你连命都差点搭上,人家还是对你不理不睬的?莫非……莫非这位谢姑娘心里已经有人了?这才对小友视而不见?”
唐楼眯了眯眼,眸中闪过一抹微芒。
定定看了桌上的药碗半晌,忽地一伸手,将那药碗端起,凑到唇边,紧皱起眉头,一口气猛灌了好几大口,“啪”
一声将碗放下,哑着嗓子道:“酒壶给我。”
老鬼瞅了瞅桌上那药碗,笑嘻嘻,“喝一半不喝完是甚么意思?就苦成这样?”
“少废话,酒壶给我!”
哟,这小子口气不善,是真生气了。
老鬼识时务地将酒壶递给了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