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信?”
班翀用袖口抹了一把嘴:“什么到了宝安县?”
他歪着头看她,眼神逐渐迷离,眼看人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去:“乐红鹤——”
青瓷茶盏掉在地上并没摔碎,而是咕噜噜地在华丽厚重的波斯地毯上打转。
“你——”
他双手竭力撑着茶案,瞪圆双眼,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我们说好的。”
然后重重跌倒在地毯上。
红鹤拍拍手掌,从门外进来几名羽林执戟郎,显然是早已等候在门外。
“将他用麻绳绑好,送到他宝安县衙门口,见到他阿耶阿娘之后才能松绑。”
红鹤叮嘱道:“此人平日里就油嘴滑舌,最擅长诡辩以及脚底抹油。
诸位切勿要上当,中途就将他松绑了。”
“小娘子放心,我等受大理寺左少卿之命,定会将班公子送回家中。”
红鹤将一封信塞入班翀的怀中。
她在信中已将泊头湖村的一切诡异之处都写了下来,同时也写明了有关自己的身世线索。
若乐文青将来有意,破获这起疑案也无不可能。
从长安到新会,再快也要十余日的脚程。
或许待阿耶阿娘收到此信时,这件事情早已了结。
第五卷第十一章
尚书府花园一角,绿荫低压的老榕树下,湖畔凉亭在花树丛中若隐若现。
树下放着一张茶几,两张坐塌。
家仆在沉默中端上一壶热茶几碟蜜饯,垂手立于树下。
头上树梢中闪现几只灰色云雀,叽喳嬉闹,晃落几片杏形叶子跌落到红鹤肩头。
她拂去肩头叶子,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向大人求证,叶巡官是大人下属,不知大人可将此人私下生活告知一二。”
萧尚书道:“这名叶巡官,是大周天授元年中了进士,在凉州与沙洲都做了四五任的县令,不知为何突然调来长安,先在史部做了一名小小员外郎,后来户部做了巡官,能力品貌皆是出类拔萃的,因此我也对他格外地看中。
叶大人至今未有成家,我曾想将我在青州的远房的孤女外甥引荐与他,两人若是能结为夫妻,也好彼此作伴。
没想叶巡官竟然不知好歹,将我拒绝了。
他俸禄并不低,至少比他做县令是要优渥许多。”
萧尚书思忖道:“他似乎在烟花之地有个什么相好的,不过这都是京中官员的常见风雅之事,但他隐瞒极深,一直都无人知晓对方是谁,亦可能并无此人也说不一定。”
说到这里,花园树丛中传来一阵阵呜咽的哭声。
萧玉兵浓眉紧皱:“是鲁才又跑出来了。
说来真是失礼,我叫一名粗使仆妇看着他,原本是想等他癔症好转后送回他老家乡下颐养天年。
目前看来此人似乎全无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