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闻厌的下巴,让人稍稍偏过头去看一旁的穿衣镜。
镜面中映出两个亲密相贴的人影,闻厌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整个人都缩进了贺峋的怀中。
镜子里对方的眼神很柔和,但隐隐含着压抑的侵略性,和捏在下颌的手一样,温柔又强势,让他眼神一颤,移开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后背上。
他努力忽略那要掉不掉的衣裳,去看那道从肩胛骨起笔的淡金色印子,发现并不像对方说的所谓的春宫图。
“刚才逗你的,为师没打算画那个。”
“你……”
闻厌诧异抬眼,又有些气闷。
贺峋深谙哄徒弟之道,亲密地搂着人和人咬耳朵:“厌厌太漂亮了,一想到别人也能看到你,就忍不住要留下些痕迹。”
独属于自己的痕迹。
语气是赞叹也是气恼,铺天盖地的独占欲浸透在字与字之间,让人要喘不过气,但若没有浓烈到已近病态的情感,很难会有如此感慨。
其实对方一向都是那么直白。
不过以前的大部分时间中,闻厌会把这当作仅仅是用于助兴的随口吓唬,罔顾其间夹着着的或许称之为爱意的东西,就像没有人会自取其辱到去相信自己床伴信手拈来的情话。
虽然态度放软了,但提及“别人”
二字的时候贺峋总有些阴阴沉沉的意味。
他将徒弟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按得更紧了些,让人的脑袋抵在自己颈窝,在这只属于两人的空间内极尽亲密。
闻厌发现对方真的很喜欢这样整个把自己笼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满足那强烈到不正常的占有欲。
“为师不喜欢别人打你的主意。”
闻厌听见人道。
“……”
闻厌觉得自己被人抓着来这一着很有些无妄之灾的意味。
“万燮又没那种意思……”
闻厌努力压抑自己翻白眼的欲望。
“那也不行。”
贺峋抚摸着徒弟散在背后的青丝,低沉的嗓音在自己头顶温声细语的诉说着,好像爱侣间倾诉心意,又像虔诚地巡视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厌厌,你的每种模样都只能由我记录。”
“其实山海楼里还存着许多你的画像呢,有机会给你看看。”
贺峋似乎一想起这些心情都好了许多,话语中的阴霾散去不少。
“山海楼?在山海楼哪里?”
闻厌不记得自己有见到这些东西。
“等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贺峋道。
“回去”
这个词让闻厌有些沉默,原来的计划全都被打乱了,他其实还在犹豫是否要寻个机会离开,虽然就自己的处境来看实行起来有些难度,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