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厌似乎从怒火中冷静了下来,问赵无为道:“本座以前可是和赵宗主有什么仇怨?”
当只剩他们两人时,赵无为眼神中的滔天恨意就再也遮掩不住,甚至在面对把仙门屠了大半的贺峋时都没有这般强烈。
不过他嘴上还是道:“何须私仇?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职责。”
“不对。”
闻厌抽出了腰间的软剑,甩了甩,不紧不慢地向赵无为走去,“你的神情不对,你像是很高兴终于见到了我有一天也要和人阴阳永隔,以至于迫不及待要斩断我的所有可能,为什么呢?”
赵无为看着那逐渐逼近的锋利剑刃,嗤笑一声,不答反问道:“闻楼主还想动手?”
“你的内力已经支撑不住了,贺峋没有教过你什么叫量力而行吗?”
赵无为像是已经完全抛开了在众人面前的假面,看着闻厌的时候有种要把人大卸八块的痛恨,“现在可没有人能够护着你了,闻楼主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如此由着自己性子……”
“轰——!
!
!”
本已经沉寂下去的火光腾的一声重新升起,反扑后的烈焰气势更加凶猛,转瞬之间就已经席卷了整座大殿,悬挂于高堂之上的匾额在接二连三的摧残下晃了晃,哐啷一声掉下来,砸起一片飞尘。
然而这时所有人都已经离开殿内,没有谁来得及去阻止闻厌突如其来的发难。
闻厌一剑劈开了脚边的牌匾,脸色如覆霜雪:“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说话。”
等到广云宗和山海楼的人反应过来,同时折身往回冲时,看到的就是闻厌把剑架在赵无为脖子上的一幕。
两方人马同时愣住,然后山海楼一众魔修沸腾般躁动起来,本来还有些隐隐不服闻厌的,在此刻对这位闻小楼主的崇敬之情几乎要冲破天际。
赵无为脸上有些挂不住,幸好此时其他门派的修士已经离开,否则广云宗第一仙门的位置可能就要当场易主。
赵无为的面皮隐隐抽动,被颈间的剑刃逼着,僵硬地后仰着脖子,压低了声音怒道:“至于吗?不过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就算透支内力也无所谓?”
赵无为的目光落在闻厌唇边溢出的血迹上,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本来就有内伤吧,弄这一出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
“因为我不喜欢别人言而无信。”
闻厌哼笑一声,“我看赵宗主似乎不愿履行约定,便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怎么可能给一个魔头赔礼道歉?”
正殿中的温度随着火势越来越灼热,赵无为已经满脸是汗,他眯着眼,看了闻厌一会儿,笑了,“你在后悔,你到现在都接受不了贺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