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声见她这神情,倒是忍不住调笑了一句“怎么古古怪怪的。
到底是什么”
他话声还未落下,就见了被拖进来的孟姨娘。
虽然那些人把孟姨娘请来的时候还是让她穿戴整齐了的。
可眼前被拖到堂上的孟姨娘却已经不是周正声记忆里面的孟姨娘了。
只见她身上是一件半旧的石青色绣白玉兰的袄子,往日里周正声还称赞过她这一身衣裳尤其衬肤色。
可此时,孟姨娘却被人堵了嘴,如同一件死物一般的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拖到了堂上。
她一直拼命挣扎着,长发如同食人的海草一般的胡乱披着,本来姣好的容貌都显得有些扭曲起来。
一见着周正声,她立刻就像是见到救星一般的“呜呜”
的抬头去瞧他,眼里含着泪水,面带凄惶。
本来,这美人求救的戏孟姨娘是常演的,怎样的角度,泪水的多少,她都可以说的头头是道。
可她此时这般做起来很是艰难,加上病中容貌不复当初,全然没了当初的效果。
站在周正声身侧的蓉娘像是吓到了一般,小声的叫了一句,往周正声那边凑去。
新欢旧同聚一堂,新欢容颜如花、美人受惊,旧容貌凋零、披发旧衣,周正声自然而然的伸手扶着蓉娘哄了起来“没事,别怕”
就在周正声将目光转向蓉娘的这一刻,孟姨娘眼里的那一丝殷切希望彻底的熄灭了,生下的只有深刻的怨毒。
她深深的了眼她曾经一直当做依靠的男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咕隆”
似的冷笑声,平静的转头着小李氏。
其实,周正声也有点尴尬,他不想再去孟姨娘,只是转头问小李氏“这,是怎么回事”
小李氏垂了垂眼,不清眼神,面色沉沉的道“出了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是家门不幸,我治家不严的缘故,真要开口,我倒是羞于言辞。”
她侧头和白嬷嬷说话,“这样吧,你把事情和老爷说一遍。”
白嬷嬷应了一声“是”
后立马就开口道“回老爷、夫人的话。
这些日子夫人孕中不适,食不下咽,便用太医院那边开的药方子吃药,一日两回。
因为这一胎怀的艰难,太夫人那边也是体谅夫人,不仅免了请安还特意派了梁嬷嬷过来帮着处理厨房的事情,防止有什么意外。
结果没想到,昨夜就发现刚调来的丫鬟,趁着轮值的功夫把夹竹桃汁涂在煮药的药罐子里。”
白嬷嬷说到这里,下面的人已经会意的把那被捆了的小丫鬟也给拖了上来,就在孟姨娘身边。
周正声听得有些糊涂,但神色已经严肃起来了。
他默不作声的等着白嬷嬷把话说下去。
白嬷嬷接收到小李氏的眼神示意,便接着说道“这事说来也险,若不是梁嬷嬷为人老道在这上边有一手,又提了心做事。
夫人喝了药,定然是保不住孩子的。”
这种事情,周老夫人身边的梁嬷嬷显然是最好的人证,只有把这样立场中立的人抬出来做人证,周正声才不会多疑的觉得是小李氏在陷害。
周正声这时候已经松开握着蓉娘的手了,他面色严肃的着跪在堂上的孟姨娘和那个被抓住的小丫鬟,淡淡道“先松开吧,再如何,也是要听听她们自己的说法的。
便是刑部问案,也是要听证人口供的。”
小李氏用袖子掩着唇,温温柔柔的笑道“老爷这是哪里的话咱们自己家里说事,怎么就扯上刑部问案了”
她菱形的红唇娇媚的撇了撇,示意下面的人去松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