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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理伸手想抓他的手,谢清方却下意识将手躲了躲。
看不见的陈理摸了个空,他无意识顿了下,无奈一笑后,陈理回答:“两天前。”
“所以你让我戴晶云,因为怕我发现?”
谢清方说。
“是。”
陈理说。
“如果我今晚没有发现,你会做什么?”
谢清方问。
“……”
陈理说,“去药谷治疗。”
两人之间,从来没有转换的主动权第一次转换了。
被宠物这样质问,按理说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人,然而,两人没有一个人去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是转瞬之间的念头。
陈理感受着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感受着那份冰凉,干脆闭上了眼。
黑暗里,陈理平静的对谢清方道:“那天客栈里坐着的人记得吗,他姓白,是药谷的传承者。
两天前发现眼睛不对劲后我就找他看了,他让我去那接受治疗,但不是现在。
我想到那时候再告诉你。”
谢清方没有再说话。
潮水般让人难以喘息的沉默继续在房间蔓延,陈理的表情始终平静,仿佛失明的不是本人,而是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
直到……
被冰凉的手掌覆盖的脸,忽然,感受到一滴滚烫的泪。
“……”
谢清方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正对陈理,眼泪一滴滴的从眼睛里落下,落在陈理脸上,再顺着往下流去,汇成一道泪痕。
乍一看去,似乎是陈理本人哭了一样。
谢清方心里有很多很多话要说,他想问陈理是怎么受伤的,他想问陈理还能不能好,他更想问陈理为什么要瞒着他那么久,然而,过了很久,谢清方问出的却是一句最简单的话:
“很疼吧?”
陈理呼吸一滞,心底一种难以言说的酸胀疯狂涌上。
他第二次抬手想碰谢清方的手,这回谢清方没有躲开,他任由陈理握住了他,两人此时的体温都低的可怕,冰凉的触感传递着双方急促的心跳……几秒后,陈理轻声说:“别哭。”
谢清方眼睛一颤。
他第一次听见,陈理的声音里也有了颤音,也开始变得沙哑。
他闷闷的“嗯”
了一声,眼里的眼泪却不受控的往下落……陈理无奈地将人拉下,用手轻轻摸索着谢清方的脸,他的指腹擦去谢清方眼下的泪水,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终于,谢清方哭累了,他重新倚在陈理怀里,他说:“一定要带我去。”
陈理答应。
“不要丢下我。”
谢清方继续说。
“嗯。”
“不要离开我。”
“嗯。”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