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他的手腕站起来,用宽大的羽绒服连着徐淮景一起包起来。
衣料摩擦时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掺在雪花落地的声音里。
很安静,能听见呼吸。
徐淮景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我与他抵着额头,又微微侧脸,错开鼻梁。
他的唇很凉,也不知道在雪地里站了多久,干巴巴地贴了两秒,又尝到了暖暖的咸。
“陈嘉运。”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习惯于连名带姓喊我的名字。
“我们分开吧。”
意料之外,这句话还是说出来了。
周遭的气温仿佛都低了两度,我沉默片刻,躬身把额头贴在他的肩膀。
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因为我知道徐淮景这话绝对不是真心,但缓了片刻,把内容消化殆尽,又反应过来无论如何,“分开”
这个字眼应该没有第二种解释。
我们在一起太久了,久到突然提及这个字眼,都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想象出到底是什么样子。
“哦。”
我侧过脸,换了个枕法儿,身体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我等着徐淮景真的推开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或者再说些绝情的话,让我意识到我们真的要分开。
可等了许久,除了肩头堆上了雪花,我们都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要分开吗?”
我低声问。
我听见徐淮景轻轻的抽泣。
“何必呢?徐淮景?”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真想分开,就不要见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就消失不是更好?你们学校我又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你也可以继续去别的地方。
只要你愿意,我应该是找不到你的。”
想分开的话就狠下心来,最好连面都不要见。
自己拿刀捅自己,捅完了再捅别人。
我觉得这太辛苦了,对人对己都太狠。
还是被人捅轻松一些,最起码捅疼了能喊一句:徐淮景,我心里难受。
我把脸又转回来,额头贴着徐淮景的肩膀磕了磕。
有时候真想把这人打死,死了就干不出来这种事说不出来这种话,死了揣兜里安静又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