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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年记得贺辞旧是在理科2班,果不其然停在了竖着2班班牌的教室门口,念年轻轻扬起嘴角,心中升起隐秘的愉快感。
“高二升高三的那年夏天假期很短,有一天上晚自习班主任突然通知搬书换教学楼,那天从走廊这头到尽头都堆满了书。”
贺辞旧比划当时的阵仗,“我有一摞书被隔壁班的女生错拿了,第二天广播站失物招领,整个课间都在喊‘贺辞旧同学,请到办公室认领遗失的课本。
’”
念年忍俊不禁:“换成我也要拿走你的书,但我不去广播室,我要偷偷找你‘同学,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吧。
’”
相视一笑。
班门并没有上锁,但他们只探头在门口张望并没有走进去。
“看这,”
贺辞旧指着最近一排课桌角用小刀划出来的“早”
字,“很多人都在课桌上刻过。”
“你也刻过吗?”
“我也刻过。”
念年新奇地看着那个“早”
字,仿佛彼此错失的那些时光中生出细小的枝杈来,一根根枝杈长出来总有一天会搭成一座桥。
“临近高考前在晚自习看武侠小说被发现,岑老师没收自己在讲台看得津津有味。”
“晚自习结束路过网吧还能遇到翻墙出来上网的住校生。”
“被没收的手机岑老师放在抽屉底下,都被偷偷换成了模型机。”
“......”
贺辞旧想到什么说什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他记得住的趣事,教学楼很高,但他们毕业后好像又没那么高了。
站在楼上能清楚看见操场,零星堆积着白皑皑的雪,操场边有一处矮塔。
“那是什么?”
“蓄水塔,带你去看看。”
水塔下的小门紧锁,塔身上缠着已经干枯的紫藤萝,不知道春天是否还会发芽。
水塔下的小门紧锁,塔身上缠着已经干枯的紫藤萝,不知道春天是否还会发芽。
“我读书那会水塔已经荒废很久了,但是底下的门没锁,这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我经常过来躲清闲。”
藤蔓上的叶子干枯蜷缩起来,伸手一碰便簌簌地掉落一地,念年在脑海中构想贺辞旧搭着书包偷偷藏进水塔,仰头看塔尖便也觉得亲切。
旁边就是操场,贺辞旧指着升旗台颇为骄傲地说:“那里有我一席之地。”
念年从前见过他做国旗手,也见过他在会堂做演讲,并为之一眼万年。
人总说长大之后很多东西都变了,世无亘古永恒,但也有些东西是不变的,譬如太阳东升西落,譬如涓流奔腾向海......又譬如念年私藏多年的爱意。
念年想得心痒痒,准备拽下贺辞旧亲两口,但不巧来路尽头有个黑棉袄的中年人振臂高呼贺辞旧的名字。
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贺辞旧紧张兮兮地护着念年往水塔后面躲。
“我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