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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用胳膊圈住两人脖子,笑得很有亲和力,显然平时一块玩儿得很好。
南湫的身体不受控制,他的视野只能通过旭舟的动作来接收讯息。
不过当他看到揽脖子的小子是谁时不禁愣了愣。
在教堂后花园带头揍过旭舟的人,没想到几人曾经居然是好兄弟。
“晚上几点行动?我已经准备好鞭炮,随时能把光影教炸了。”
少年南湫满脸不信:“我说瘦猴,你父母可是教会最虔诚的教徒,你要真炸了光影教,不怕被扒皮抽筋?”
被叫作瘦猴的人仰了仰脖子,一副嫌弃到要死的表情:“别提了,昨天洗涤仪式死了个漂亮姑娘,那么多人居然没一个上去帮忙。”
少年南湫脸色凝重:“又死一个?”
瘦猴用胳膊轻勒旭舟:“你昨天也在,你怎么想?只要你旭大少爷吭一声,我今晚就拉一车鞭炮去把教堂炸了。
这鬼地方再不倒,往后肯定还会死人。”
旭舟低着头,紧张地拉了拉背包带:“要迟到了,你们想挨骂吗?”
他急促地脱离瘦猴禁锢,垂着肩膀走进画室。
瘦猴切了声:“这人什么毛病?该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相信有光影神殿?”
少年南湫拍了下他肩膀:“他父亲身体不好,你少说两句。”
*
“光影在画面中是很重要的呈现,它能让死寂的画面变得有生气,画人物或是风景都缺一不可。”
一百多平方的大型美术教室,穿着西装的教师在众多拿画板的学生间走动。
教室右侧成排落地窗没拉窗帘,受红色极光影响的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把一众学生映得通红。
旭舟挨坐在没什么光的角落里,手里的美工刀在铅笔上磨了又磨。
南湫看得气闷,心道这小子在学习这块儿跟他还真像,要是椅子上再放只枕头,估计这会儿已经会周公了。
美术课的课题很应景,正前方的黑板上写着天空中的光影几个大字,已经画一半的学生画板上,天空被画成了各种式样。
云能变形,光能变色,一番操作后甚至都看不出画的是天空。
旭舟举起铅笔在画板上来回划拉,动作很慢,但每一笔都很精准。
南湫耐着性子看了半天,临近下课时画板上的天空也已经完成了大半。
云层前后堆迭,旭舟把大块的近方形光影缩小了,整张画面拢共有四处光晕,在没有阳光的影响下,光洁的天空像是被开了四扇窗。
这个画面,他躺在溪水里时见过。
旭舟的笔触还在继续,他在光晕的四周加上了铁框和螺丝,又在本是云层的地方添加了破损的铁锈痕迹。
南湫顿了顿,这是火车的窗户。
画纸的光晕里有模糊人影,隐约间他仿佛看到了26号车厢。
鹿书白坐在下铺,单手捧着书,只开了盏昏黄的小夜灯。
他记得,光影往左侧移动,那是火车行驶的方向!
“!”
旭舟的铅笔掉了,把看画的南湫拉回了神。
教室里变得安静,原本的铅笔唰唰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旭舟整个人都瑟缩着,一双眼与画纸贴得很近,双手攀附画板顶部,手臂微微发颤心跳不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