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手指被易拉罐割伤一条口子,他下意识含住,腥甜血液流到嘴里。
马乐正式成了亡国之君。
这位年轻的亡国之君,冒着大雨,拖着箱子,逃进最近的快捷酒店,吃掉包里剩余的过期药,许了一个过期的愿望:让天塌下来吧,一次也行。
手上伤口很快凝固成血痂,但在他用那根手指抠开自己小穴时,便又刺痛着挣破了。
他闻见潮湿空气里的血味。
真好,想再闻到,想再亲吻,想再这样湿热地死在一眼血泉里。
箱子里有他的按摩棒和跳蛋,像那天在酒店一样,他把这两个塞进去,一起推开,爆炸般的快感在那一丝血味里点燃了他。
原来他并非一直夜海航行。
黑色的水面是泄露的石油,在所有死人的不死人的热战冷战金融战里出现,只要有血,便能燃烧,在水面上燃烧,直到把他也烧成灰烬,和已经毁灭消失的荀锋一起沉入水底。
肮脏的床单,肮脏的箱子,肮脏的雨天,肮脏的情欲,他尖叫着荀锋的名字,如同这名字里有什么魔咒,能叫他在近乎狂热的自慰里不感孤独,不再存在一个“我”
。
高潮后,他盯着天花板上发黄的灯。
心中有广袤的空落,忿恚便在其中野蛮疯长。
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拿出手机,打开频道——完全莫名的举动,这个频道在那次自杀式袭击就被平台限制了公开直播。
好吧,限制还在——不,频道里有一个人,也是房主。
jeffery0302,在线。
视频中马乐盯着另一个房主的名字和头像,房间里另一个房主也这样凝望着视频里的小马。
现在,马乐在玻璃中,jeffery也在,他们都在这间手机屏幕隔绝的玻璃房子里了。
“什么时候可以不经房主同意就添加房主了?”
【jeffery0302:我买下来后】
什么时候?是希望我能登录么?凭什么觉得我会登录?即便我登录也不能说明什么。
马乐心中转过无数个念头。
【jeffery0302: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么】
马乐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
“y市,火车站,10点,orrefund。”
荀锋没有出现,马乐10点准时退了房。
外头雨已经停了,他拖着箱子离开快捷酒店,换了条宽松的长裤,底下仍是湿的。
他没有去火车站,反倒掉头往市中心走。
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经济太差,路灯都亮一段暗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