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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是有前提的。
假如黑暗不够漫长,显不出光明的亮,那么。
她该怎么让他魂牵梦萦,痛苦无尽呢?
决裂
时间:十一月的第二个周五。
地点:废弃楼后的审判地。
双臂交错、手肘搭压栏杆,嘴里含着一只蓝莓软糖,崔真真在看一场演出。
表演者为周淮宇、裴野、及裴野用钱权所饲养的走狗们。
高位有最佳的视野,可称完美视角。
自上而下地,被推、被踹、被挟持着下跪俯首与被践踏。
有人一身清高的骨头被打弯,如濒临崩裂的冰块、躲在冰层下发抖的瘦鱼般无辜无助。
她尽收眼底。
软糖这种东西,虽然甜,吃起来却腻,容易黏糊糊地粘在牙上。
所谓年少者的爱也是如此,副作用一大堆。
例如过度激烈的胜负欲和嫉妒心。
“死娘养的,西八,谁给你的狗胆子违逆前辈?”
“就是,懂不懂规矩,在裴学长面前,这幅表情也算尊重吗??”
“给我跪好啊!”
“干脆废条腿怎样?”
被按着肩膀额头触碰对方鞋尖,拳头,书包,他成了沙袋。
裴野出手狠辣,他是打惯了人的,知道怎样让人疼却不显得伤重。
有办法叫人怕,叫人喊,更精通于如何令一只蝼蚁痛苦到灵魂深处发出尖锐的爆鸣,却又硬生生地忍下去。
活像吞玻璃渣,连叫,都叫不出来。
从下午到晚上,天亮到天暗,霸凌持续着。
裴野给了钥匙,崔真真可以自由出入顶楼,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果汁。
带着纹理的灰色大理石面吧台干净到纤层不染、能做镜子的程度。
听说这边常有许多佣人出入,是裴家安排来的,她没撞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