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对我来说并不稀奇,他们自有他们的用处,栾奕多愁善感,听见这话,摸了摸我的胳膊,以为我伤心,我低头,亲了亲她的眼底。
然后说:“没了。”
她怔了几秒,抬头,说我可以。
无套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我只是喜欢看栾奕的反应,她会在缓慢开始之后推我,咬唇,眉眼皱起来,我会在听见她深长的呼吸时用力,吻她。
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爱,我只清楚,她咬我左肩的时候,我不疼。
左肩的伤是在三年前一次运货行动中落下的,一根细长尖锐的钉子就这么直直地砸下来,我没叫,拿钳子直接把钉子拔出来,扎穿了对方的太阳穴。
血腥浓,顺着我的手流下来,我捻了捻,滑的,然后两指塞进对方的嘴里,拔出了他的舌头,耳边终于没了恼人的惨叫。
手指疼,回过神,发现栾奕的情动已经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颤,她的尖牙越来越用力,我放松了对她舌头的钳制,梦魇褪去,她的香味凝聚在我鼻尖,我说:
“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你叫得很好听。”
她没理我,挪到了床边,背对着我,我怎么都没哄好。
我在床单上揪起了几根她的长发,捻在手心,我问,你不理我吗。
她没说话。
我的眼前突然黑了起来,灯开了没有?我丝毫没有记忆,今晚有月光吗?秋雨是否仍然在下?
难受。
我不习惯让已经到手的东西出现变动,于是把她翻过来,她说痛。
我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处,希望她能看见我的眼,我在控诉,我在祈求,低下头,问她:“你不理我吗?”
真的有血。
我的双手,还有床单,很滑,她在江边怎么跟我说的来着?
“钓到了,就放生吧。”
我清楚地记得那条鱼尾巴翻起来时,我的心理活动。
我剖过太多条鱼。
血已经蔓延到我的腿上,栾奕在哭,我抱着她抖动的身体,像安抚将死的鱼那样,很快的,很快就不痛了。
结束后,我发现血来自我的腹部,我受伤了,在十分钟前。
栾奕被浓重的血腥味熏得害怕起来,她蜷缩在床头,拉着被子捂住胸口,我说过来,她摇头,我又强调了一遍:“过来。”
栾奕抽泣着,慢慢朝我这移。
我捂着腹部的伤,亲她嘴角,她好香,害怕的样子让我很喜欢,我稍微挪开,欣赏她,她头发散乱,嘴唇微张,每一次缓不过气的时候,就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我抬手擦她的泪,血顺着她的脸颊滴下来。
我说你好美。
她哭着摇头。
天哪。
我又吻了下去。
我教她,我们已经结婚了,回应我是你作为妻子最本分的事,生气了很正常,我愿意哄,我甚至愿意给你跪下,但你不理我,我就会变得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