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霸道强横如靖国,怎会缓下攻略的进程?
多一个谋士,亦或少一个,无非是让步伐更快或慢些罢了。
“襄与靖国有仇,襄人与戚姑娘虽有怨,血海深仇却也不能全算给姑娘。
何况戚姑娘于我曾有救命之恩,眼下又助我复国,既已改换门庭,前尘旧怨就当放下了。
如若有人不服,那也应当是煜该操心的事了。”
戚言轻嗤:“世子说话,真是动听。”
闵煜笑了笑,方想辩白两句,却见戚言自桌边拉过一方木盘,上面盛放了一摞堆迭成小山般的竹卷。
“这是?”
他疑问。
戚言并不答,只示意他看。
闵煜拿起一卷,三两眼粗略一扫,而后立即抬眼看她。
“戚姑娘!”
“世子可安心了?”
戚言语声淡淡。
襄煜放下竹简,身体微微前倾,撑在案上的双手因喜极而微微颤抖。
“世间竟真有如此两全之策!”
那是一整套的变革改制方略,只粗读开篇,对她所思稍有领略,他便知晓这是何等妙方。
既不负义勇,又可定国安邦,行之长远。
他知道自己失态,侧过头去,深呼了几口气,方才看向戚言,拱手郑重许诺:
“待襄国平定,姑娘当为上卿。”
戚言却笑:“襄国未复,世子说这话,恐怕为时尚早。”
气还未消似的,竟拿他的话来堵他,闵煜一听也笑了。
他望着她,眼睛亮极了,像是落了两颗星。
“有戚姑娘在,我怎会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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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襄世子所言,攻下乐邑以后,不到短短半月,襄军马蹄已踏过大半个襄国,所过城池尽皆收复。
加之一卷指令由禾女带往,襄北振奋,南北策应,更势如破竹。
“我王,”
靖王宫中,有朝臣疾步而来,“又是南边的急报。”
阶下的侍者接过,转而呈上。
靖王奕却看也未看,只随意扔在桌上:“知道了。”
靖国眼下的局势并不太平,王的案上到处堆迭着各处的战报,一封比一封更急,一封比一封重大。
本就与北方大国旬交战,又逢西戎劫掠,偏偏在这个时候,早已被吞并的襄地却再起动乱。
来报的臣下见他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地着急起来:“我王,襄地虽小,却也早已归服于靖,这要当真让那旧襄贼子复辟,我大靖威严何存吶!”
靖王奕站起身,向着阶下行去。
“急什么?对弈成败,岂在一子得失?眼下首要之事,乃是靖旬之战,其余不过小打小闹。”
他缓步行至殿门前,望着殿外光景,道:“调转向南的军队不必再去,先将西戎驱逐出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