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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淮奕眉头挑了挑,哟,这点子破事也传到街上来了?
陆掌柜此言并不是存心取笑,他们这样的人买田置地本也寻常,只是这坊间传闻将萧三爷描的也太黑了个。
有说他打肿脸充胖子,没那个生意经偏要装高明,结果当了冤大头,接了人家亏本都甩不出去的大旱地。
还说是商界奇娘子亲自调教的接班人呢,瞧这手笔也只是徒有其名罢了。
萧淮奕打趣道:“看来宛州城的风都往你这吹啊,你这听风看戏的,倒是挺自在。”
陆掌柜确实挺自在,他抓了一把瓜子儿,压下声音问:“你们萧家换族长的事,这都闹了小半年了,还没定好呢?怎么样,你家可是出了两个大官人,说话得有分量了吧?”
提起换族长的事情,萧淮奕脸上写满了嫌弃:“尽是些鸡零狗碎的烂事,我们家可没工夫掺和,让他们自个儿闹去罢。”
嘴上这么说着,可他心里却是愤愤不平。
太爷辈的族长族老们早不能理事了,如今要选的是年轻一辈的。
只可恨他们这大房的家主萧三娘是女子,说话没甚分量,家中虽有做官的人,却因着又年轻了一辈,也管不了族里的事情。
因此他们家只有出钱的份,没有做主的权,这事搁谁不得窝火
饶是如此,还是有人担心大房出来争夺族里执事的权力,便有意无意地出些不入流的损招,给大房下绊子抹黑。
陆掌柜与萧淮奕熟识,对他们族里这事也有几分了解。
以他看来,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大房才应该出来争取,手里有了权力,别人才会忌惮。
萧淮奕却是知道,族中那些个老顽固都是积年成精的,他们打心里就不认可大房,即便能争到一个族老的身份,也不过是他们眼中更好谋算的钱袋子罢了。
这是萧三娘的原话,他这个做儿子的听了,也觉得十分有理。
只是家中这些事情,也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萧淮奕叹了口气,便将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陆掌柜听完眼睛一眯,手指敲了一下桌面:“真不是我吹,这事你来问我算是找对人了,要不然你就是堵了书院的夫子,他也不一定能给你讲明白。”
原来这陆掌柜自从接手了家里的花苗生意,便致力于钻研各种稀奇古怪的盆景,挣的都是富人的银子,利头十分可观。
这陆掌柜心思是活络的,不知走了什么门路,揽下了重霖书院中花匠的活儿,将里头的花木打理得极好。
自他给院长及诸位夫子的案头摆上了他家最为精致的矮松盆景之后,生意便愈发的好了。
那些先生无事还要吟诗赞美青松,见了这般精致的盆栽更是无有不喜,一时间出了好些诗文。
城内文人争相效仿,谁家有点脸面的人物不在书房摆上一盆,矮松盆景就这么变得抢手了。
陆掌柜也以巡视花木为由,经常出入重霖书院,有了这层关系,他家的花木生意自然也是风生水起。
那日书院管事叫了他去,说是西北角有一处院子空置许久了,近日便要重新开用,嘱咐他将院中归整归整,多种些名贵花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