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太爷病着不见人,他们就都往隔壁去了。”
“叫他去。
待会开了宴不都回来了么?”
萧之荣语气不善地训着儿子,脚下却不再怠慢,将十一哥儿给了儿子,自个便往前院去了。
六太爷是族长,萧家村早到的几家亲戚都先来问候太爷,却见不着人,没坐一会儿便放下礼物朝萧三娘家去了。
如今各个房头的实力,较十几年前已是调了个个儿。
萧三娘父亲是那一辈的长房嫡出,只可惜夫妻早亡,膝下的一儿一女各自成婚,没几年便也凋零,只剩一个幺女萧三娘待字闺中。
六太爷几个兄弟商量着将她早早出嫁,谁知萧三娘小小年纪,脾性倒烈,死活要自己立个女户,才没叫人吃了绝户。
直到后来招了夫婿,费心经营至今,大房的枝叶也隐隐有了繁盛之势。
别的房头子孙都是十几二十个兄弟姐妹,却没一个出息的人物能够得上萧三娘两个做官的儿子。
如今正是萧氏一族族长重选之时,大伙心里都清楚,虽是吃太爷家的席面,祝米却要两家分开来送的。
将来大房少不得要坐上族中执事的椅子,此时不来往走动更待何时?
萧三娘家比隔壁府小了许多,自大门口起便张灯结彩,红绸沿着回廊一路铺到主院,从主子到下人,无一不按着身份穿了红,瞧着极是喜庆。
下人大多去隔壁帮忙去了,只余几个主家的亲信,同萧三娘全家在主院里招呼客人,精致的茶果点心早已摆满了桌子,与六老太爷家匆忙安排桌椅板凳的情境大不相同。
五姑娘也被抱了出来,大大方方地由着众人瞧看,又免不了被一阵阵夸赞。
这厢亲戚们都来了大房这边,宾主相谈甚欢。
那厢萧二老爷家的后厨却闹起了罢工。
原来二老爷见宾客来的差不多了,就吩咐厨下预备开席。
谁知管家的儿媳妇儿抹了眼泪儿到他跟前:“公公自己去瞧瞧吧,厨下都是那边从德胜酒楼叫来的,说主家叫开席才动锅呢……媳妇儿哪里支使得动?”
萧四郎一听便不乐意了:“大嫂嫂怎的连个厨房都收拾不明白?今儿可是我儿子的好日子。”
说着转向二老爷委屈道,“爹,这要是耽误了席面,您那刚出窝儿的亲孙子不打紧,可咱家的脸面怕是要丢了!”
二老爷脸色黑如锅底,不悦地斥责大儿媳:“没见识的妇人!
这点小事就哭天抹泪,大喜的日子你想膈应谁?”
“老四去那边请你三姑来,说席晏就开了,请长辈们都过来,记得恭敬着些。”
萧四郎撩着袍角一路疾走,到了隔壁院里,见红绸子不要钱似的铺了一地,知道的是在给孙女过满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娶媳妇呢。
他不敢耽搁,谨记了父亲的叮嘱,客客气气请众人过去。
刘氏本还想同萧四郎打个太极,拖延一阵,等那边闹起来,再由萧三娘顺利主持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