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落仿佛又掰回一城,陈氏则有隐隐落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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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三娘有五个孙辈,大房的大姑娘萧清落,如今已有十六岁了,自小也在她屋里养过一阵子,只那时候自己还年轻几岁,忙着打理生意,总没有好好带过这个孙女,后来四五岁上跟着父母出远门,也就到如今才见面了。
二哥儿萧子墨小了两岁,也是萧淮瑾的儿子,如今瞧着文质彬彬的,比辰哥两个稳重许多,他向来读书上进,若是过了明年二月的县试,少不得要在重霖书院念几年书。
辰哥行三,淳哥行四,这哥俩自不必说,父亲萧淮汝常年不在身边,母亲刘氏总也管教不下来,萧三娘是隔代亲,到底也狠不下心,就由着哥俩给自己创造一个完整的童年。
这一向萧三娘带着五姑娘在身边,想到客院里还有一个将要临盆的,总觉得有无形的压力压到自己肩上。
原来不是她一个人拼命挣钱,全家就能高枕无忧。
子孙们还有自己的路要走,少时不好好约束,将来免不了有参差。
放任哪一个儿孙落魄,她都是不忍心。
萧二郎启程的日子转眼就到了,临行的前夜,总有人诸般牵挂,难以入眠。
西院的灯火一直亮到后半夜。
刘氏来到两个熟睡的孩子床前,无声地抹着眼泪。
对于即将走出宛州,去到未曾去过的远方,刘氏心中是忐忑的,即使身边会有丈夫的陪同。
此时屋中熟悉的妆台,熟悉的陈设,都让她有了一种万般不舍的感觉,更放不下的,是她亲手日夜带大的孩子。
萧淮汝也难以入眠,他在院中瞧着孤悬天上的皎皎明月,归家两月,又要漂泊,梦中的千山万水,总是回不到最初的时候。
萧三娘也不舍,静夜中睁眼久了,视线格外清楚,小孙女那别具一格的睡姿总叫她怀疑是否真的舒服。
犹豫再三终是没有强行纠正,这样最无忧的年纪,自然做什么都是最舒服的。
陪着孙女睡了半夜,她终是早早起身,将堂屋中打点的东西又仔仔细细瞧了一遍,萧淮汝夫妇已经过来磕头了。
母子三人细细嘱咐了一阵,眼见的东方起了鱼肚白,王妈妈也上来了,她指挥着家里的小厮将东西一一搬到车上。
码头船启动的早,一家子还要星夜赶路,淳哥睡眼惺忪地任由辰哥儿牵着给萧三娘磕头拜别,临上车前倒是不忘嘱咐辰哥:“哥,那把弯月刀别弄坏了,等我回来咱们再打开玩。”
辰哥默默地点头答应弟弟。
淳哥听不见哥哥的亲口答应,觉得他根本就是在敷衍,着急地喊:“哥你说话!”
萧三娘过来牵住辰哥的手:“辰儿,你爹娘弟弟这就要赶路了,有什么话这会子跟他们说说。”
辰哥还是默然,显得有些调皮的样子,绕到大伯萧淮瑾后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