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向屋中瞧了一眼,随即向宁氏浅笑道:“那是我们公子,刚回来的,娘子年轻不好见,便先且在客房略等等。
我带月姑娘进去。”
宁氏闻言怔愣了一下。
随即才反应过来,方才前院大门怎么开着呢,原来是为着迎接王诤。
她还来不及疑惑,只由着孙妈妈把女儿带了进去,先处理那伤口要紧。
自己在客房里回思了一会儿,这孩子几年不曾回来,如今不年不节地怎地突然就到了这,提前也没个信。
五姑娘进了屋,瞧见厅堂上坐了个高大的男子,眉眼虽有几分熟悉,却辨不出是谁。
再要转脸仔细看时,霍三娘就惊呼起来:“脸上这是怎么了。”
孙妈妈笑着解释:“说是才回家不小心磕着了,宁娘子就紧着带了过来,问夫人寻些膏药抹抹,免得留疤。”
霍三娘将五姑娘的小脸抬起细看,那破了的皮肉分明是抓痕,周围也没有淤青的迹象,哪是磕的呀?
“幸亏事先没有碰水,她想的周到,你去把金创药取来。”
孙妈妈即刻便下去取药。
“疼不疼?”
霍三娘将五姑娘拉进怀里,仔细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开,又轻轻吹那伤口。
五姑娘其实早就不疼了,霍三娘这一轻吹,她反而觉得痒痒的,想要伸手去挠。
大人们一直大惊小怪的,王妈妈和宁氏就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让往脸上伸。
这会子霍三娘也把她俩只手给拽住了,不让她动作:“乖乖地,擦了药就好了。”
五姑娘看着霍三娘的眼睛,诚实地说:“干娘,我不疼。”
她总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但是长辈总是拿她当六妹妹那样的小孩哄。
霍三娘捏捏她的小鼻子:“回家和谁打架了?”
五姑娘眨了眨眼睛,觉得干娘是真厉害。
孙妈妈都被娘亲编的理由骗过了,干娘竟然能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但是......
五姑娘又瞧了一眼那个陌生的男子,有外人在,是不是不能把自己不娴雅的一面说出来啊?
药膏上来了,霍三娘亲自调配着药膏,一面打消了五姑娘的疑虑:“那是你哥哥,不记得了?在武陵关抗敌的诤哥哥。”
“去见过哥哥,干娘给你擦药。”
五姑娘乖乖地走到王诤面前,大大方方行礼问候:“月儿见过哥哥,哥哥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王诤这些年本是越发地不茍言笑了,谁知这小姑娘话一出口,他竟是没防备,笑了一下。
这怎么弄得她像是主人,他倒像是客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