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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一眼,又觑着母亲的神色,心虚的摇了摇头。
“还不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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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姑娘许是降生之日受了父亲的嫌弃,倒极为争气,一天变一个样,没几日便睁着一双大眼睛到处瞅。
饶是自己已经哺育了两个哥儿,刘氏还是极为稀罕这个精致奶白的小胖团子,恨不得日日来同坐月子的宁氏说话解闷,顺便多抱会子小姑娘。
连带着辰哥和淳哥也爱往西院里跑。
手欠的淳哥最爱一把薅掉五姑娘的的小软袜,将那小豆子般的小脚趾捏在手里,挠挠小掌心,看她发痒地往后缩,直招来母亲的一顿呵斥。
辰哥略显稳重,生怕上手弄伤了娇娇嫩嫩的五姑娘,便只盯着妹妹的大眼睛,挤眉弄眼地逗她笑:“娘,三婶,妹妹眼睛圆圆的,像葡萄。”
葡萄在这一朝,虽不是金贵之物,却也是上等人家才能享受的东西。
像萧家这样稍微殷实的小户,平日里却是少见,只这一年因着宁氏怀生,竟是馋葡萄馋的没法,萧淮奕不知想什么法子,便是不当季也给弄来吃,常来串门的二房两个小子三五不时也能得尝尝。
刘氏听闻便笑开了,“老人常说以形补形,倒有几分道理,只怕是吃的那些葡萄,便养了这双眼睛。
想我以前怀生时,就偏爱吃野猪肉,结果生了这俩上蹿下跳的小子,倒是应了。”
话一出口,刘氏便觉不妥,抬眼间打量了床上宁氏的神色。
好在淳哥便扒拉着自己眼睛,凑到宁氏床边,憨憨问她:“三婶看看我的眼睛像不像野猪的眼睛?”
宁氏故作认真地盯了半晌,摇头,“倒像是小牛犊子。”
一番话逗得屋内众人都笑开了,刘氏哭笑不得,这才趁机踢了两个小子去给祖母请安。
出了门,俩小子一溜烟儿跑去了主院,刘氏一面走一面跟身边人复盘着:“怪我方才嘴快,只怕老三家的要多心了。”
婆子安慰道:“三奶奶心思浅,断不会多想的。”
谁不知宁氏那软泥一般的脾性,往好了说那叫心性纯良,实则却是不通人情,不知事故罢了。
即便真存心笑话她生个丫头,只怕还得说直白些才能听懂。
想到这,婆子不禁有些感慨。
宁氏这么个木讷的人儿,子息伶仃,不善持家,太太尚且不喜她,偏三爷拿着当个宝。
她家二奶奶又贤惠又好生养,在太太面前也得脸,却是落得个空闺独守。
刘氏却蹙着眉。
她原也不欲多想,只这些时日总见太太对五姑娘不甚上心,连带着主院里有些头脸的下人也没来探望过几回,只当没这个人似的,令人多少有些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