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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他的小姑娘是多么诚实的一个人。
颜九儒脸上的愠色顿改为喜色,发现颜喜悦一点好,就忍不住暗挑大拇指夸起她的品性。
“没关系,我会等你好起来。”
萧淮时说完想摸摸颜喜悦那汗光光的额头,但手才抬起来,就被站一旁的颜九儒阻止了。
“诶诶诶。”
颜九儒刻下像那虾蟆陵下住的怨妇一样,“不成不成,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什么时候不早,现在才到正午,恰好是用午膳的时辰,萧淮时听不出颜九儒的话外之意,榻自幼无母,爹爹在东安为理,整日价忙得不见踪影,在大都里的时候除了去书堂读书,便别无事情可做,回到家中也是读书习字,少与人通语,生怕会被人抓了手脖子,害了在官场上步步为营的爹爹。
到了苏州舅舅刘奎家中后他才常与人打交道,但笨嘴拙舌的,一句话说不大利索,在他苦闷自己的舌头迟钝时,舅舅说苏州真正的好人家算起来不盈十指,但武娘子是十指中的大拇指,和她们一家人打交道不必提防着,又说武娘子家的茶茶开朗可爱,且健谈乖巧,叫他多与她通通语。
如今在萧淮时的心里,颜喜悦的家人都是善良有礼之人,不会为一点事刁蹬人的,他笑着解释:“武娘子说让我留下来吃完午膳再走。”
“……”
颜九儒喉头一噎,既是娘子让人留下的,他哪还能再把人往外赶,默默吃了个哑巴亏,心情更糟糕了。
这小郎君上人家的门拐人,还要吃一顿饭,不是脸皮厚如甲,而是没有了脸皮。
武宋实在不爱羊的腥臊味,羊肾锉碎后腥味更浓了,光是闻着便没了胃口,于是做了三人份的玲珑馎饽,自己则是吃寡淡的水饭,就点酱菜将就一顿。
颜喜悦行动不便,颜九儒喂饱了她才动筷子,吃饭时看武宋所吃之物,不见荤腥,心头好酸涩,愧疚不已。
为了引人离开,明知娘子不爱羊味的情况下,他胡乱说出颜喜悦想吃玲珑馎饽的话,害得娘子忙活了一个早上,到头来只能吃一点油水都没有的水饭。
颜九儒越想越愧疚,午膳一吃完,就抢着要干活儿,把厨房打扫一回,又把碗筷拿去河边清洗干净。
碗筷洗干净了,萧淮时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和颜喜悦说着大都里的事儿。
颜九儒憋了个脸通红,找不到什么理由来赶人走。
是颜喜悦先问起大都的事情,她觉着这几回生病,都和自己有病的脑子脱不了关系。
“大都的风很大,比苏州的风还大,脸皮得厚一些,要不然会疼。
风吹多了,耳朵也会疼。”
萧淮时耐心十足说起大都的事儿,把自己所知道的事,不论大小都说与颜喜悦知。
“我去大都的时候应当不是冬日了。”
颜喜悦藏在被褥下的手指头动了动,她在算自己手头上有多少银子,“我应当是夏日或者秋日去吧。”
指头怎么扳,银子也多不出一两来,她想,等今次身子好瘥了,她就去做短工。
“夏日炎炎,秋日气爽。”
萧淮时顿了一下,反问,“不过喜悦你为什么要去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