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远处有个青年撑着伞正在向这边走来,脚步很慢。
“祁医生。”
韩岁晏向后方撤了撤伞,唇间扯着一抹笑,很僵硬,“好久不见。”
祁燕睢放在小猫头上的手僵了僵,他有些愣神。
直到韩岁晏又重复说了声好久不见,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偏过头,他想见了很久的人就站在那儿。
祁燕睢连忙起身站出去,方才拿来的伞还丢在一旁。
他深呼吸,他在离韩岁晏两米远的时候站住了,没再上前,羽绒服上刚擦净的水珠不一会儿又出现了。
寒风夹细雨,冷的刺骨。
“确实,十七天没见了,是很久了。”
祁燕睢低着头数着天数,湿漉漉的头发暴露在他面前,韩岁晏长叹一声,他看着祁燕睢,觉得很是揪心。
“没带伞么?”
他问着,就打算上前给人撑伞。
祁燕睢却是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一双桃花眼略带着委屈,直直地盯着韩岁晏。
他在赌,赌韩岁晏心软,舍不得放任他在冷雨中不管。
祁燕睢也不说带没带伞,兀自地问道:“我能知道原因么?”
韩岁晏闭了闭眼,脚不受控制地向他走去,温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是我为什么疏远你们么?”
“你没发现么?我骨子里就是一个淡漠的人,我执拗、矫情、自私、不好相处。”
韩岁晏将伞稳稳地托在两人中间,不敢看面前人的眼睛,“我还自带霉运,所有人只要和我沾边,都会倒霉。”
“我唯一做的一件有良心的事,就是与你保持距离。”
韩岁晏看起来很平静,像是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
祁燕睢静静地听着,他为什么能这样毫不留情地否认自己?
忽然,本来稳稳托在韩岁晏手中的伞被人抽走了,紧接着是一个略带潮湿的拥抱。
祁燕睢埋头在他颈窝,闷声闷气地说:“我没看到你说的那些,我不承认,我看到的韩岁晏啊,是一个善良、坚持、温柔、优秀的人,他就是幸运本身。”
韩岁晏就任凭他抱着,鼻头一酸,眼泪不争气地从颧骨落下,顺着脸庞落到了祁燕睢衣服上。
“为什么那只小橘猫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是因为它遇见你了。”
“可是它遇到的不是我,也会活下来的。”
“那个人也不会像你这般细心给它安置小房子,还在寒夜里几次给它带小棉被,喂猫粮。”
祁燕睢拍拍他的背,就像在安慰一个不自信的小孩儿,接着说,“有时候你就该想,韩岁晏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身旁的雨越发下大了,泥水溅湿了两人的裤脚。
祁燕睢放开了他,“我知道你心里面有很多事压着,也知道你不想跟旁人说,或许你可以找个心理医生,他会教你舒缓情绪。”
他现在只恨自己不是心理医生,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