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察觉到吴漾看过来的眼神,关心有之,更多解读不出来。
总不能是觉得他在故意卖惨,程淮书苦中作乐,吐出口炙热的呼吸,原来烧得这么厉害,难怪注意力不好集中。
“嗯,他的情况不适合奔波,请医生过来一趟吧。”
“是淋雨后没得到妥善处理加上体质弱引发的高烧,不确定烧了多久。”
“资深点的,知道。”
一连串电话交谈在头顶响起,冷静有序。
口罩另一角还挂在耳朵上,程淮书不太舒服,缓缓摘下来,双手捂着脸颊试过温度。
“去那边躺着。”
吴漾不知何时走到他身旁。
进门就被注意到的浅蓝色挂帘被拉开,里面是一个足能容下两米高人的长款黑色沙发,靠边迭放着一床豆腐块似的灰色薄被及灰色枕头。
有人在这里常驻,沙发靠里是贴墙放的黑桃木办公桌,摆着一堆文件和电子产品。
多是多,整齐干净,侧面说明主人很注重个人卫生。
程淮书收回目光,窝在椅子上没动,有气无力的:“不用,你还有要问的吗?”
“有。”
吴漾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随即收到程淮书的死亡凝视,生着一张精致冷艳的脸,哪怕生气也是漂亮的。
吴漾无所畏惧的受着:“我帮你叫了医生,等你好点再继续。”
程淮书冷笑:“周扒皮见了你都得叫声爹。”
饱含怨气的话让吴漾轻笑了下,程淮书的耳朵烧得厉害,没好气瞪着他。
湿润着的眼睛根本没杀伤力,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炸了毛,可爱。
吴漾没多辩解,只道:“你需要多休息。”
程淮书裹紧外套闭着眼睛:“哦,吴警官所谓的多休息是指让我住在这吗?”
“无奈之举。”
吴漾说。
说来说去就是不让他走。
程淮书半睁着眼睛看向依靠桌沿挡在跟前的吴漾,最终什么都没问。
国际刑警的嘴比河蚌还难撬,他不想为了点小事搭进去,吃亏生意不能做。
他不做争辩后吴漾明显有些失望,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容易被说服。
接二连三的接触下来,他与吴漾从刑侦支队里听说来的那位高冷不擅交际的程法医几乎两模两样。
这不是多令人惊讶的事。
刑侦支队里众人所了解的是从前的程淮书,两年时光,让人感叹句物是人非。
高烧之下的人很不舒服,程淮书整张脸像熟透了的蜜桃,嫣红嫣红的,吴漾扫过他半湿的长睫再到他红润的唇,轻抬长腿换了个站姿。
半小时后程淮书窝在摇摇椅里打上了点滴,身上盖着从车里取来的毯子,顶着被烧发昏的脑袋听医生和吴漾沟通,旁边还有个倒咖啡回来的孟星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