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的灯笼做工极是精致,竹子被片得极薄,一场火烧下来,篾片已经被烧得所剩无几,压根看不出什么了。
王青青又点了那个帮七皇子灭火的太监答话,那太监性子极是沉稳,叙事很是清晰有条理,王青青听完他的回禀点头赞赏“不错,临危有急智,是个沉稳的。”
太监就忙忙就磕头,王青青点头微笑“今次你救护七皇子有功,赏你正五品掌事之职,黄金十两,为着救护七皇子,烧了你一件衣袍,本宫再赏你锦缎四匹青布六匹,你可还满意?”
满意,能不满意吗?不过舍了一件衣袍,就升了品级还有如此多赏赐,那太监大喜过望,忙不迭地连连谢恩“奴婢叩谢娘娘。”
王青青挥手让他退下,对着还在哆嗦的四皇子柔声道“四皇儿莫怕,本宫做主,今日放你一天假,你先回你母妃宫内,让她给你熬些安神汤服下,且歇着去吧。”
“谢母后,儿臣告退。”
能放一天假,这倒是意外之喜,终于平静下来能说出囫囵句子的四皇子拱手谢恩后也退走了。
四皇子走后,王青青坐在上一动不动,旁边儿的七皇子时不时传来几声惨号,整个偏殿内的气氛莫名沉重,跪在地上的三皇子偷偷觑了一眼王青青的脸色,有心想说些什么,却也不敢造次,只得继续跪在地上静默不语。
就在这一片沉闷中,殿外传来“皇上驾到”
的喝喊,王青青微微耷拉了一下唇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才从温柔乡中爬起来的皇帝陛下脸上还带着几分惺忪的睡意,王青青瞄了一眼他眼下的青影忍不住暗暗撇了撇嘴,因着没有了会哭会闹会吃醋的高贵妃辖制,皇帝陛下每日辗转反侧在不同的温柔乡中旦旦而伐,这渣皇帝比原身同时期的记忆中衰老了许多。
色是刮骨的钢刀,酒是穿肠的毒药,看来皇帝陛下是不懂这个道理了,唉!
真是可悲可叹!
王青青作出一副悲天悯人状微微摇了摇头。
“底下人报说七皇儿不好了?”
皇帝陛下一踏进门就对着王青青追问“事出何因?”
“臣妾见过陛下。”
王青青微微屈膝行了个礼“此事因三皇子而起,陛下且请安坐,且容他细细上禀。”
皇帝陛下一屁股做到椅子上拿宽袖掩住嘴打了个哈欠后才对着跪在地上的三皇子道“事出何因,一一道来。”
“回父皇,”
三皇子红着眼圈拿袖子擦眼泪“全都是孩儿的不是,今日上学途中儿臣偶遇了七弟,儿臣听他嗓子似有不妥,因着担心他身体有恙,便提了灯笼想照一照他的脸色,怎知……”
三皇子趴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许是儿臣的灯笼举得低了些,七弟抬头时碰到了灯笼,也不知怎地回事,那灯笼竟燃了起来,点着了七弟的头,呜呜呜,儿臣害了七弟,儿臣有罪,求父皇责罚。”
在三皇子口中,这事儿纯粹就是一场意外,然而皇帝陛下会信吗?他盯着底下嚎哭不止的三皇子沉声不语,意外,哼!
哪有那么多的意外?
先皇虽然远不如自己的儿子多,但是当年几兄弟竞争激烈,各种栽赃陷害可是无所不用其极,为着一把龙椅,什么兄弟之情,什么手足之义,在这儿当口,又能剩下几何?
皇帝陛下是经历过竞争事件的亲历者,他心里先对三皇子的话存了几分疑虑,再看三皇子的表现,就颇有点儿疑邻盗斧的意思了。
这厢皇帝陛下还未做出决断,那厢太医好容易给七皇子裹好了伤,净了手后就来回禀帝后了“禀陛下,禀娘娘,七皇子头颈后背均有深度烧伤,境况很是不妙。”
“可会危及性命?”
皇帝陛下直入正题。
“大面积烧伤极是危险,如若着了风形成溃疡脓肿,那,于性命自是有碍。”
这太医也同现代的医生一样,先把可能生的情况说说清楚,以免病人家属找后账。
“可有法子避免着风?”
王青青思忖着太医口里的“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