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示意几个小宫女接过锦盒,径直送去了库房,而余下的顾若清和白婉儿,却陷入了沉默。
顾若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白婉儿状似体贴地开了口,“听马夫说,殿下有意携娘娘回镇国公府上看看,以弥补回门那日未能与娘娘同去的遗憾,这当真是极好的!
就是不知道,娘娘的外祖父会不会到京中来?”
“妾知道,娘娘自小在扬州跟着外祖父长大,虽然老人家是商贾出身,但娘娘势必思念外祖父呢。”
春桃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但顾若清不是傻子。
士农工商,商贾是末流,她虽然敬重外祖父,却也知道天下文人口舌,向来对商贾之家异常刻薄。
而白婉儿的父亲如今官拜吏部尚书,风头无两,也难怪她会说这些话。
“侧妃说笑了,本宫的外祖父自然不在京城中。”
顾若清淡淡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带上了些许笑意,“倘若有机会,自然是要携太子拜见外祖的。”
白婉儿眨眨眼睛,起身道,“娘娘莫怪,镇国公常年待在府中,又与娘娘多年未见,妾这才想起了您的外祖父....是臣妾失言,还望娘娘别怪罪。”
春桃总算反应过来了,白婉儿这是,在嘲讽她家小姐出身不高呢!
瞬间怒火中烧,但她也知道白婉儿的父亲和哥哥都在朝中身居要职,为太子效力,因此只能压抑住怒火,冷哼一声作罢。
“别动不动请罪,不知者不怪。”
顾若清含笑,白婉儿听了这话却是一愣。
春桃连忙接话,“是呀侧妃娘娘,想来娘娘应该也没经历过回门这件事,所以不知道规矩,也算是正常。
太子妃娘娘心善,必然不会怪罪的!”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毓庆阁正殿中,春桃亲自为白婉儿奉茶,“侧妃娘娘请用,这茶还算不错,是上好的大红袍。”
白婉儿定定地看着她,只觉得春桃脸上的笑十分碍眼。
往常是没有哪个下人敢如此对她说话的,可这个顾若清一来,自己已经要被如此轻贱之人踩在脸上了。
但她还是迅速恢复了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随和地接过茶盏,笑道,“虽然比不上太子爷前些日子赏给妾的,但也算是上品了。”
春桃几乎要翻个白眼,真是牛嚼牡丹,皇室的茶历来都是皇商进贡的,说是极品难得,但实则都是地方豪绅大族挑剩下的。
所谓云顶商人,带了个顶字,却被这些一生都只在皇城中生活的人视为普通商贾,当真是无知。
难不成,就因为自己小姐懒得修毓庆阁的门,这白婉儿就真以为她们是个破落户不成?
“哦?孤赏你的茶?”
萧景睿冷淡地声音从门口传来,白婉儿惊得坐起身,看向不该在这个时辰出现在这里的人。
萧景睿这个时辰,不是在书房看书,就是跟手下的谋士商讨,怎么今天却跑来了毓庆阁?
白婉儿心中疑惑,却满脸温柔的笑意,娇嗔道,“是呀,太子爷忘了,那可是陛下御赐。”
“哦。”
萧景睿走过去,白婉儿正要顺从地靠过去,却见萧景睿连个眼神也欠奉,径直走到顾若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