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当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又仿佛早就有此猜测。
“果然。
原来是这个样子。”
“那年顾家军出征之时,顾铭才十七岁,他跟本宫说,一定要在在战场上拿到军功,才有脸面向皇上求个赐婚的圣旨。”
萧长乐颓然的坐下,似乎又想起了当年长亭送别的场景,眼眶不禁微微的红了起来。
“这么多年,本宫一直以为,当年是镇国公下令,让他们死守玉门关。
这才害得顾铭,白白枉送了性命。”
萧长乐的声音越来越低。
自玉门关一战后,镇国公身居简出,而自己沉溺在失去顾铭的悲痛当中,也不愿再与他相见。
“最后一个问题,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长乐声音沙哑,“你可知为了让本宫相信顾铭是死于镇国公的刚愎自用,咱们那位陛下做了多少功夫?”
“你所说的事实真相,恐怕镇国公并不知情,这么多年,他怕是也生活在悔恨之中。”
当年玉门关一战的亲历者都不知道这些细节,萧景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萧长乐看着这位侄儿,她总觉得,萧景睿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人一般。
但任凭萧长乐聪明绝顶,也不敢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一说。
萧景睿知道他这个姑姑是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哪怕说出事实真相,她也只会认为自己随便扯了个谎来搪塞他。
“姑姑只当是因缘巧合吧,从前是没有理由说出这些,而如今,我既然娶了顾若清当妻子,那么顾家的事便是我的事。”
这倒也是萧景睿的真心话。
他的确存了拉拢长公主的心思,而这一点他不曾做掩饰,想必长公主也洞若观火。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更何况他对这位行事自由随性的公主,并没有什么恶感。
前世哪怕夺嫡已经摆到了明面上,萧长乐也对继皇后和梁王爱搭不理,敬而远之。
听到萧景睿的解释,萧长乐沉默半响,似乎在考量这句话的可信的程度。
她又想起那日跪在雪地当中的女子,身姿挺拔,眼神明亮。
说实话,仅是短短几日就让她相信两人已经情深似海,实在是一件过于荒诞的事情。
但自从那日起,顾若清的话总是偶尔回荡在她的耳旁。
人生在世,行事随心,那样一个洒脱赤诚的女子,总不要被辜负才好。
“从前倒不见你对那个白婉儿这样。”
萧长乐面无表情,“看来之前,你与那个侧妃都是逢场作戏了?”
这下子轮到萧景睿沉默了,但他并不想,也没有必要欺骗萧长乐,还是答道,“姑姑这话就是打趣我了,侄儿只不过经历了一些事情,付出了一些代价,便看透了身边之人的心。”
萧长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算你小子坦诚,你今天说的两件事,本宫都应了。
一个文国公世子夫人还不够,还要让我这个公主亲自为你的太子妃铺路。
难得啊,我们萧家居然出了一个情种。”
萧长乐这话说的十分随意,仿佛面对的不是东宫的储君,未来的皇上。
而萧景睿也习惯了她这种态度,毕竟,连当今的皇帝萧逸都要对萧长乐礼让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