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若清则看着那间漆黑的屋子,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松开萧景睿的手,冲了进去。
叶芜衣衫破碎,坐在床头,手中握着一枚瓷片,正要朝着自己的手腕割下。
顾若清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身后的春桃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将这枚瓷片夺了下来。
春桃将碎瓷片收起,看了看四周,走到烛台旁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刚想要点火,就听见床上的女子发出一声沙哑的祈求。
“别点灯。”
顾若清见状,抬手止住了春桃的动作,轻声道,“春桃,把门带上,去找来公公拿些干净的衣物和伤药过来。”
春桃点头,连忙退了出去。
叶芜抬起脸,嘴角还带着血迹,死死的盯着顾若清,“太子妃,你在这里做好人,我可不会感激你的!”
顾若清没有生气,走到床边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解下来,披到了叶芜的身上。
“叶小姐,你既然姓叶,那么对于你而言,本宫永远不会是什么好人,也不需要你的感激。”
“那你现在在这里是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吗?”
叶芜下意识地抓住顾若清的外衣,将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仿佛这样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恻隐之心也好,垂怜之心也罢,你只当我物伤其类吧。”
顾若清看着她脖颈上骇人的青紫,心有不忍,“世家大族的女子,从来都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像棋局上的棋子,又像是包装华丽的礼物,唯独不像是一个有喜怒哀乐的人。”
“我与你,你与皇后,都是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同。”
顾若清坐在床边,声音低沉。
“你不一样,我听说太子对你很好。”
叶芜抬起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痕迹,讥讽道,“太子会这样对你吗?你的家人也会将你当做棋子一样,送进这宫里来吗!
我刚刚才想明白,原本我是要被送到太子的床上吧?太子妃,要是太子毁了我的清白不得不娶我,你还有闲工夫坐在这里说风凉话吗?”
“太子的确对我很好,可是,我又是怎么嫁进东宫的呢?”
顾若清并没有回避她这个问题,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坦诚道,“叶小姐,我承认,现在的我的确与太子两情相悦。
可是,我的父亲母亲死在了玉门关,他们生前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我平安的活下去。
倘若不是一道圣旨,我不会坐在这里,要同皇后斗个你死我活。”
“你这是在炫耀吗?炫耀太子对你的情谊?炫耀你有多么的幸运?”
叶芜有些愤怒,倘若都是棋子,凭什么顾若清这么好运?而自己,却要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被卷进这深宫中来!
“人各有命,你我出生便是锦衣玉食,那么与那些生在穷苦人家的女儿相比呢?”
顾若清十分冷静,“这些事情你我注定改变不了,便只能接受。
我说这些是要告诉你,叶小姐,哪怕你认为现在今日这件事是你一生的污点,可世家大族女儿的命运殊途同归,不是皇帝,也会是其他人,错不在你,何必折磨自己?既然木已成舟,叶小姐要做的,便是想想如何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