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香气甜腻颇重。
甫一靠近,裴相和便后退几步。
王婵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碍着宫里的规矩不敢靠近自己。
她也知自己长得好看。
京都之中,已有不少儿郎上门提亲。
但那些儿郎家世一般,若真要与裴相和相比……
不,
他们完全没资格同裴相和比。
可惜了。
裴相和哪里都好。
偏偏是宦官。
无法传宗接代。
亦无法共享人伦之乐。
王婵压住心底的酸涩。
太后的命令,她不敢违抗。
她兄长是秀才之身,他们家好不容易才借着这次机会整出点名堂,得到太后青睐,如果再有裴掌印这样权倾朝野的人物从旁相助,王家必定更上一层楼。
都是从苦寒日子爬过来的,王婵心知,比起她的终身大事,家族的荣华富贵显然更为重要。
因此,王婵想得很开。
寻常夫妻即便成亲,也不过仅有一两年的恩爱和睦,待得最初的新鲜感散去,夫妻间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桩桩件件的事儿给磨光耗尽。
她的出身摆在那里,也不指望能嫁多好。
要是能用这些换取往后的荣华,倒是值得。
裴相和看穿了她的野心,嘴角的弧度带了几分讥诮,又觉得这位王姑娘心思活络,适合在宫里生存,当即有了主意。
王婵拿着金盏菊,扯了几片花瓣扔在裴相和的身上。
她大胆的举动,称得上是挑逗,也绝非教条刻板的世家贵女能做出的。
然她做出来时,倒也别有野趣。
见裴相和不答,王婵气恼地一跺脚:“掌印,我在同你说话,你怎的不理我?”
裴相和没想到她如此直接。
王婵转过身,一脸红霞,把扯下来的花瓣又往裴相和身上扔了扔:“掌印,你是聪明人,太后的意思相信你也看出来了。
我……我是愿意的。”
裴缺裴得站得远。
裴缺伸长了脖子。
然后他就笑了。
王姑娘够直接!
裴得皱紧眉头。
王姑娘是乐意,但干爹未必乐意。
裴相和掸了掸身上沾到的金盏菊花瓣:“王姑娘莫要同我玩笑了,你生得好,若是指给我当对食,岂不糟蹋?”
王婵美目一瞪:“掌印瞧不上我?”
她都没嫌他身有残缺,他竟还反过来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