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壶跟在后头。
金钏三人冲她一笑,仿佛在夸奖她干得漂亮。
这要是掌印在,还轮得着姜家的人在皇后娘娘面前摆谱?
什么清流之家,说到底,也不过是欺软怕硬的。
照她们看,姜家全府上下,统共加起来也仅两三个明理人。
姜远拉着姜娩左看看,右看看,一副担心的不得了的模样,姜娩勾唇:“祖父放心,我没事,这些血是裴掌印的,只是我送他回来时,不小心沾上了。”
姜远放心下来。
来的路上,他便听红壶说起过国清寺一事。
想到姜娩这回凶险万分的经历,姜远道:“下回要是再遇到危险,别管裴相和死活,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姜娩:“这样好吗?”
姜远:“有何不好?”
姜娩:“不会不太讲道义吗?”
裴相和帮过她不少呢。
姜远笑了,把死道友不死贫道一事说得理直气壮:“生死关头,讲劳什子道义?再说那人是谁?是裴相和!
十年宦海沉浮,无数回死里逃生,这人的命远比旁人的命经造。
倒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别人要截杀他你就不应该掺和进去,免得惹祸上身。”
裴相和会死?
扯他娘的淡!
那样的大恶人,从虎口生存下来还能荣华富贵加身的狼崽子,要是这么容易死,焉对得起他祸害的名头?
不说前朝,就说民间,想裴相和死的人多了去了,有些跟裴相和有旧怨的甚至日日去寺庙求神拜佛,希望天爷开开眼,施展神通把这祸害收了,也没见起丁点效果。
都说猫儿九条命,依他看,裴相和的命堪比数十只猫儿的总和。
姜娩被他的话逗笑了。
祖父当真有趣。
裴相和再厉害,终究也是肉体凡胎。
想到他奄奄一息地抱着自己,姜娩心里便是一软。
他那样的人,也会喊疼。
姜老太太听完姜远的话,见他是不赞成姜娩跟裴相和走得近的,便道:“老身老了,管不住皇后娘娘,我说的那些,她也不乐意听。”
姜驳阴阳怪气:“皇后娘娘遇事只顾自己,臣只希望你下回做事前能先考虑一下姜家的立场,顾忌一下臣在前朝的死活。”
姜娩:“……”
姜远双眉一竖,见他们母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其他人也用埋怨的目光望着姜娩,他道:“娩娩做事固然不够周全,但她心善明理。
你们呢?你们做了什么?为了那点蝇营狗苟的算计,整日活得连半点尊严都没有,还对人命视若无睹。
裴相和是恶,是坏,可即便他该死,那也自有律法治他,便是律法治不了,也有老天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