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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小瘸子宛若心虚般地,捧起手里的陶瓷杯喝了一小口。
那里面的水已经凉了,冰冷的液体刺激着小瘸子虚弱的脏腑,苍白的少年忽而咳嗽不止。
闫子钦定定站在病房中央,挺拔的身形映衬着天花板上微微刺眼的白炽灯,显得越发凌厉凛冽:
“两路人?”
整个屋子里的气压,仿佛一下子变低了,盛然抬起小刷子般的羽睫,冷冷清清望了一眼面前的人。
屋子里的空调25°,有点凉,小瘸子怕冷。
闫子钦陡然俯下身,盯着少年那双透彻宛若山间溪流,却怎么也望不到底的目光,一字字发了狠:
“冲你这句两路人,我非得把这逢场作戏,做成真。”
盛然神色微顿。
他刚才明明是故意说给金纯听的,怎么到了闫子钦这,就非要假戏真做了?
“上辈子没见你这样……”
小声咕哝了一句,盛然没打算让对方听清,尤其是上辈子这几个字。
重新来过,他打算这辈子活得放肆又疯癫,可眼下他觉得,闫子钦怎么看都比他还疯。
“我只有这一辈子。”
闫子钦一字一顿撂下这么一句。
完了,还是听见了。
小瘸子撇了撇嘴,不出声了。
闫子钦只有这一辈子,他这辈子想要的,铁了心也要拿到手。
……
自那以后,闫子钦连着两天没来病房,盛然估计着,冲自己那句“两路人”
,对方多半是生气了。
闫子钦自来就是这副脾气。
这两天,盛然身体恢复了一些,脚踝和手腕的骨折伤,虽然还是不能动,但被玻璃划破的皮外伤,都结了痂。
医院贴心地给小瘸子配备了轮椅,白天可以在走廊里放放风。
盛夏雨后初晴,盛然换下病号服,穿起自己月白色的短袖T恤,坐着轮椅,由袁巡推着,在走廊里游游荡荡闲逛。
怀里抱了个卡皮巴拉玩偶,是前天做检查时,护士小姐姐送给他的。
任谁看了这么一个清俊漂亮的小男生,能不喜欢呢?更何况这个小男生,如今还是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小明星。
“这两天闫子钦怎么不来了?”
轮椅上,抚着卡皮巴拉的小瘸子,跟自家经纪人没话找话。
“嘿哟,你说话伤人了呗,人家不乐意听,可不就不来了。”
袁巡撇嘴吐槽,他记着这小孩的这张嘴,以前可不这样。
“我咋就伤人了……”
盛然一下一下捋着卡皮巴拉的耳朵,不服气。
“不是我说你啊,盛然,你跟闫子钦,你俩打小一块长大,他什么人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