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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贺楼伏城带着七娘他们去城郊的庄子上过几日,前脚刚走,后脚讨债的人便上门闹。
二夫人不得已把名下的几亩薄田都给卖了,才填上赌债。
老爷整宿整宿不归家,连带着小的也学坏了。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可是西院那个没娘的野种也不见得学坏了,怎地偏偏轮到自己的儿子。
屋里弄些老醋洒扫了一番,七娘把窗户都打开,将那股醋酸味都给散散。
府里接连去了两位主子,是该好好去去晦气。
“彩月,我来帮你。”
七娘提起水桶,说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
彩月将手里担子放下,冲到跟前,说道。
“客气啥。”
七娘说着,水全部倒进去,缸里只涨一圈出头,这才刚开始。
东院出的怪事,隔了一堵墙,总归感觉离着自己很远的样子。
西院也有怪事,就是彩云彩月越发客气了起来。
七娘挑起担子,觉着心里毛毛的。
贺楼伏城不知怎的和彩云彩月她们有了交情,还从药房里拿了几副药给她们。
可能是那日冲撞的歉礼,七娘还是觉着心里不踏实,只怪肩上的担子不够重,还有心思想别的。
说起来,贺楼伏城的药还真灵验,彩月彩云她娘吃了一帖后,啥都不疼了,现在还能下地干活。
七娘也想讨两副来试试,最好能将月事一并治了,省得她腰酸背痛。
贺楼伏城的生意渐渐安定了下来,白天基本不再府里,日落之前一定会赶回来。
早出晚归,还真像个讨生活的男人。
赌坊热闹,点鱼点虾的,赌大赌小,或是家破人亡,或是乌鸡变凤凰。
赢的人满面风光,输的如丧家败犬。
楼上兼着五石散的生意,贺楼伏城每日都要来巡上一圈。
贺楼老爷算是瘫在这里了,双颊深陷,吐出脸上两只“硕大”
的眼睛,眼下一片青紫,两双唇瓣削薄,藏不住一口黑牙。
“轩儿,再给我些吧。”
枯槁如柴的身形,伸出一只卷皱生斑的手,直勾勾地指着跟前面色红润的男子,若不是身上盖着那层绫罗绸缎,怕是风吹得稍大些就会折成两段。
贺楼轩也抽上了阿芙蓉,和贺楼老爷一样瘫在了贺楼伏城开的馆子里。
“爹,您去求他再给些我们吧。”
贺楼轩丢过去一包粉末,说道。
说罢,爷俩都躺在床上谁也不愿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