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双征呆怔半晌,迟疑地道:“虽然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我实在无法反驳你……”
赵孝骞笑道:“人只有缺什么,才会尊重什么,我不遮掩,我缺钱,所以对钱很尊重。”
赵双征古怪地看了一眼他,嘴唇嗫嚅,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子安兄刚说人缺什么,才会尊重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
赵双征硬着头皮道:“汴京皆知,楚王殿下崇信道家,王府后院正堂供奉着道君神像……”
“有什么不对吗?”
“……和《道德经》。”
赵孝骞紧紧闭嘴,脸色难看。
赵双征很没眼色地凑过来:“以子安兄的意思,令尊难道缺……”
“你,明日拿五十两银子赔我。”
赵孝骞命令道。
“凭啥?”
“你我已是朋友,就莫逼我抢你了,自己主动送来不好吗?”
…………
几只钱袋里的银钱数清楚了,看起来沉甸甸的,却大多是铜钱,加上银子的话,大约折合十几贯。
大宋商业达,物价的波动也比较频繁,按今年绍圣元年的物价来算,一石粮食大约是两百文左右。
一文多钱一斤米,算是比较便宜了。
赵孝骞有点失望,手头这点钱买米当然能买很多,但是如果去销金窟消费……两個人的话恐怕不大够。
所以今日的消费,大约只能找个便宜点的地方。
来日方长,汴京城几百上千个纨绔,都是自己的潜在客户。
于是二人准备出王府,却听王府大门外一阵吵吵嚷嚷。
挨了揍的纨绔们还没走,瑟缩在门外角落里一边痛哭一边抱团取暖。
他们的长辈义愤填膺,正扎扎实实堵在王府门口,指着紧闭的大门破口大骂。
这种情况下,赵颢当然是不愿出面的,剩下那些年迈的勋贵宗亲们,则让开了门外的黄金地段位置,兴致勃勃地看着热闹。
别人骂得越脏,他们越高兴,一脸解恨的表情。
赵孝骞隔着门便听到了骂声,果断拽着赵双征转身,从王府后门出去。
赵双征有点奇怪:“他们骂的那么难听,你和令尊为何不出去与他们争辩道理?”
赵孝骞淡淡地道:“浪费口舌有何意义?过不了几日,汴京城会调任一大批新党官员,我家门前的骂声会越来越少,最后甚至会变成对我父王的阿谀奉承之声,信不信?”
“如今楚王府门前的闹剧,不过是旧党末日前最后的疯狂罢了,由他们去吧,人家心里不痛快,还不许他们骂几声解解气?”
赵双征似懂非懂点头。
赵孝骞想了想,道:“你写信告诉你家长辈,最近的朝堂事莫掺和,如果非要上疏表达立场,跟着官家走便是,新法已是大势所趋,旧党挡不住的。”
“愚弟受教了,多谢子安兄提点。”
赵双征长揖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