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骞含笑应了。
大家仅有两面之缘,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谈不上什么交情。
赵孝骞很清楚张小乙冒着风险撑船过来的目的,人家不是图钱还图啥?难道他是天生的白莲花圣母,专门干损己利人的好事?
所以赵孝骞见面第一句话就谈钱,钱谈妥了大家都安心,接下来还要同舟共济,一同脱困,各怀鬼胎迟早要翻船。
渔船已到,赵孝骞先将马车里的冯氏和姑母扶上船,至于马车和马儿,只能原地放弃,解开缰绳任其逃生。
待赵孝骞和陈守等人上船后,众人赫然现,渔船已严重载,船的吃水线很深,稍微一点小风浪都能打翻。
很危险,但又不能放弃任何一位禁军将士。
赵孝骞没想到麻烦又来了,正在想办法时,已有几名禁军将士主动跳下船,表示自寻高地逃生,不牵累世子。
陈守急了,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放弃任何一个兄弟的道理。
张小乙却突然道:“世子,再抢一艘船不就行了?”
“再抢?”
众人愕然。
张小乙不好意思地道:“小人知道另外几艘船上的人该死,他们也是厮混汴京城的闲汉,趁着兵荒马乱纠集了一群人,驾着船抢掠偷盗大户人家遗留的钱财,听说还闹出了人命……”
赵孝骞闻言顿喜:“这下师出有名了,哪几艘船?”
张小乙指了指附近汴河上飘曳的几艘破渔船,道:“那几艘皆有参与,他们刚才还打算抢我的船,我拿刀拼命的架势把他们吓住了,这才保住了这艘船。”
赵孝骞眯眼环视,果然,在这等混乱时期能抢到船的人,都不是善茬儿。
乱世之时,律法不至,总有趁火打劫的人渣,这样的人确实该杀,正好自己缺少船只,也就不客气了。
赵孝骞朝陈守使了個眼色:“兄弟们有活干了,收拾那些个渣滓没问题吧?”
陈守咧嘴一笑:“我等皆是殿前司禁军,若连几个闲汉还收拾不了,趁早拔刀抹脖子。”
赵孝骞于是将冯氏,姑母和张小乙的母亲扶下船,陈守和几名禁军趴在船舱内埋伏,张小乙撑船朝汴河中央的几艘渔船驶去。
战斗几乎没有悬念,两船刚接触,陈守和禁军便跳了出来,一刀一个解决了整艘船上的闲汉。
当然,也仅只夺得了一艘船,其他几艘渔船见势不妙,纷纷驾船遁逃了。
现在赵孝骞总共有了两艘船,基本够用了。
此刻心情大定,赵孝骞将随行的人分别安排上两艘船,然后开始筹谋接下来的逃生路线。
现在的水位越涨越高,已然到了脖子处,过不了多久,城中未来得及逃走的人,会出现大批的溺亡。
但赵孝骞没有拯救众生的办法,他只有两艘船,不可能救人。
“从东城通津门离开吧。”
赵孝骞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