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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放皱眉:“有异常是什么意思?”
“怀疑有病灶,以防万一,等她醒了之后还要做个检查。”
夏至没明白过来,顺口就问:“检查什么?”
有极短暂的一瞬间谁也没有接话。
他一怔,依稀明白过点什么,一阵令他浑身发寒的颤栗袭过心头,夏至的牙齿直打架,他难以置信地盯住林一言:“林、林老师,不是……”
他始终没有办法说出那个“癌”
字,甚至没法去想,不敢想。
夏至稳一稳神,又摇摇头:“可是孙姐她一直……”
说到这里他猛地想起有一天早上他到练功房时孙科仪一头冷汗地躺在地板上,他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笑笑,又坐起来说胃的老毛病犯了。
夏至忽然觉得有些反胃,那是一种无可形容的悔恨和恐惧感。
正在六神无主之际,林一言按住了他的肩膀:“就是个常规检查,排除一下可能性而已。
她喜欢喝酒,肝有点问题也不奇怪。”
从还没入团起,夏至就对林一言敬重有加,入团之后更是如此。
而林一言在团里也一直有着令所有人信服的力量,比起像兄长一样可以随时和大家胡闹在一起的侯放,林一言从来都是扬声的大家长。
如今他这么说,夏至也跟着镇定了下来,点点头低声说:“嗯。”
就在他低头的瞬间,侯放和周昱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是不约而同的担忧:夏至入团晚有些细节不知情,他们两个却是清楚地知道林一言的妻子就是肝癌去世的,当初为了照顾她林一言辞去了舞团总监的位置,可在缠绵病榻数年之后,林太太还是很痛苦地去世了。
所谓久病成医,久在病人身边的亲人何尝不是如此。
侯放又试探性地看向林一言,想看看他是不是隐藏了什么,而在接受到来自侯放的充满问询之意的目光后,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四周围绕着很轻的交谈声,又夹杂着时有时无的脚步声,但夏至只是茫茫然地坐在一边,什么也传不进耳朵里。
也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终于听清了一句:“……检查结果今天出不来,侯放,夏至,你们要是想看她就隔着玻璃看一眼,不然的话,今天都回去吧。”
夏至猛地一个激灵,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去!
为什么检查结果还出不来,是不是情况不好……”
他说到一半自己醒悟过来,声音又低了下去。
“别瞎想,没有这么快。”
“可是……”
他又要再说,忽然看清林一言脸上的疲色,心里一酸,咬住牙屏息片刻,才再次开口:“……反正我是要去看看孙姐的。
病房在哪里?”
侯放也说:“我和你一起去。”
林一言告知他们病房的号码,侯放对医院更熟些,听完扯一把夏至,两个人一前一后赶过去。
周昱本来一直没什么动静,看到两个人走过去了,才对林一言点点头:“我也去看看。”
林一言拉住他:“还是别去的好。”
“怎么?”
“她的肝一定是哪里有问题,手术过程不顺,凝血很慢。
侯放脾气不好,看了科仪,多半是要迁怒在你身上。”
周昱听完看看他,说:“一言,你这么说就是在骂我。
虽然不是我亲手让孙科仪受伤,但要说没我的责任,那也说不过去,既然是这样,说得上什么迁怒?我还是要去看看她,对了,下午有人来找你没?”
“来过了。
小伙子吓得哭,也没什么用得到的地方,我让他们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