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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家里的通话并没减轻他的疑惑,杨天娜的态度在接下来的几天也没有转好,唯一令他稍稍欣慰的是,她的不假辞色看起来是一种常态,并不因为对象是他夏至或是周楠就有所区别。
交替拍摄的过程不算太顺利,虽然主要原因是周楠半路出家费时费工,但为了成片的效果,夏至也得一直在边上陪着,根据周楠的进度调整。
杨天娜是一个非常传统的编舞家,对于每一个舞步的设计都很细致,和夏至习惯的侯放那大而化之的风格背道而驰。
夏至在不喜欢之余,顺道体会理解了为什么侯放能被老林“勾引走”
——控制狂,无论男女,无论天赋高低,无论年纪老幼,都太可怕了!
好不容易熬到周五,一周的拍摄计划完成,夏至简直是等不到杨天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就和工作人员打好招呼,溜去找周楠了。
他和周楠的友情进展说得上神速,夏至自嘲地想过这也许是在杨女士高压政策之下的同病相怜。
早些时候周楠在去主剧组拍摄之前和他约好晚上的拍摄结束后大家一起吃饭放松一下,程翔本来说一同去的,晚些时候又打电话说临时约了侯放。
电话里他的口气不太好,情绪听起来很低沉,这让夏至立刻打消了想跟着一起去的念头,只说“要是出什么事情你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你,侯放如果发脾气你就让他发”
,倒是惹得程翔笑了一笑。
可到了约定的地点根本没看到人,打了手机也没接,夏至因为知道他的休息室,就想先过去找找,如果找不到再会摄影棚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别的事情耽搁了。
赶过去只见休息室的门是虚掩的,里面依稀有声音,但听起来不像是说话声,夏至敲了门,没人应答,等了几分钟后那悉悉簌簌的声音依然在,他蓦地有些不放心,就悄无声息地把那门缝推开一线,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可他看见的景象让他当即石化原地,反应过来后只想恶狠狠地打自己一个耳光,以教训自己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以为是和多管闲事——但事实上,他也只是“想”
,全身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明明能听见牙齿打战的声音,却一动也不能动。
他看见周楠跪在地上,脸埋在另一个男人的腿间。
他所听见的悉悉簌簌的声响,是口交时那暧昧的水声。
这个角度之下,只能间或瞥见周楠洁白饱满的额头,可房间里第二个男人的身形却不容错认,尽管此时的他依然衣冠楚楚,如果不是周楠那过于昭然的动作和发出的声音,他看上去也就只是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罢了。
谢了妆之后的陶维予又是另一个人了,明明是被取悦的一方,可他只是微微垂着眼睛,几乎是无动于衷的,平静,乃至有些倦怠,可这所有的冷淡和被动叠加起来,那张白得失真的脸上,却诡异地呈现出几分妩媚的意味。
他空闲的那只手抚摸过周楠的头发,也许是嘉许。
也就在同一刻,陶维予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脸,望向了被下了定身咒一般的夏至。
夏至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被抓到“偷窥”
的羞耻,更是因为他在陶维予的脸上,看见了笑意。
那是一个无人能抗拒的笑容。
就像一声足以打破整个混沌世界的惊雷,这个笑让夏至羞愧不堪,定身的魔法瞬间解除,他落荒而逃。
那个晚上,夏至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