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颊很热,一定很红。
头也很痛,很晕。
眼前的人影重叠,一人分成三个,只有中间那个更明显一些,眼神也更加深邃幽暗。
任冬迎伸手推开他,“你是丛星泽,你就离我远一点。”
他跌跌撞撞爬起来,扶着墙壁要往外走。
一条浴巾从天而降,把他从头到脚牢牢包裹住,视野也被遮住。
他滞在原地,成为了一个陷进黑暗中被堵住生路找不到出口的猎物。
一双手在他潮湿的发间微微擦拭着,紧接着浴巾被扯下,他露出了眼睛。
他看到丛星泽的眼睛里很平静,问他:“讨厌我?”
“讨厌你。”
任冬迎喃喃跟着陈述一遍,紧接着又重复,“真的……讨厌你。”
面前的人很久没说话,片刻后却突然笑了。
“......”
任冬迎拧起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于是觉得他有病。
他想撇下他出去,但是路被挡住了。
任冬迎不悦地想从面前的人身边绕过去,丛星泽却在这时候重新开口了。
“今天说过的话,明天还能记得么?”
任冬迎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未看清,黑影却已欺身上前,俯下身来。
唇瓣一痛,下一秒任冬迎尝到了血的味道。
浓重的铁锈味侵占了口腔。
酒精的副作用开始发作,大脑顿时轰鸣一声,整个世界都翻天覆地。
灯光开始变得刺眼。
任冬迎倏地睁开眼睛,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做这个梦了。
自从上次从海边酒吧回来之后睡了一觉,他就梦见那天晚上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情。
他下意识摸上唇角,那里已经恢复好的伤口提醒他那个吻已经是梦里的事情了。
他该忘记了。
下面的人注意到他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随口说:“你醒了。”
任冬迎乱飞的思绪被拉回,呆呆看过去,嗯了一声。
说话的人叫郑海,是他的同寝室友,开学之后他是第一个回到寝室的。
他今天下午没课,正坐在椅子上打游戏。
屋子里就他们俩。
任冬迎下了床,走到阳台,角落里用衣架挂着一间黑色的宽松毛衣,早已经干透,泛着清新的洗衣粉的味道。
他盯着那件毛衣许久,最后利落地扯下来,回到寝室找了个袋子装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