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姜此时正好迈步进来,她刚才去热闹了,她好奇申承望死了没有,确切地说,她想若有新的死魂,那个通往阴间的大门是否还会出现。
可一进来,就见到宋戎奇怪的样子,他好像很难受,在艰难地忍着什么,似下一秒就要倒下一般。
宫奴终于发现了皇上的异样,开始惊呼起来,因为宋戎扫落了桌上的物品,捧着双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桌上,他额上沁满了汗。
席姜与跑出去叫人的宫人擦肩而过,她慢慢踱到宋戎的面前。
她可真这一幕啊,他身染不适,他痛苦扭曲,她会幻想,他会是个怎样的死法,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不择手段之人,会不会有死不瞑目的一天。
走近宋戎,他好像真的生了急病要死了一样,阿抬去叫太医丞了,申承望被抬走了,屋里剩余的宫奴皆在皇帝“滚开”
的厉声中,不敢靠前。
此刻,只有他不见的席姜站在他面前,低头俯视着佝偻着身躯的他。
宋戎喘息着松了手,桌上赫然所见是那方断墨。
席姜也到了,她同样楞了一下,这个东西竟然还有。
刚才到宋戎不好的快意一下子就消了大半,这方墨证明着她曾经的愚蠢。
这是她亲手所制,她席家有的不止是兵,还有钱。
少时喜欢一个人掏心掏肺,知他好舞文弄墨,特意带上点金,挽了袖子一头扎进墨坊,花了七天的时间制成了十二块带着宋戎家标的特制金墨。
席姜以为,这东西早在入宫前就该是用完了的,没想到宫中十年,竟还能见到。
不过刚刚摔断了,是方残墨了。
席姜扭头就走,快步到了殿外,虽她已不用吸呼,但她还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为她曾经的幼稚与愚蠢。
她站在台阶上,到快步跑来的阿抬与轿人,轿停,钟医丞走出来。
他们急急地进到殿内,皇上却不肯就诊。
宋戎着赶来的医丞,厉声道“出去”
没人敢忤逆皇帝,钟医丞退到偏殿候着,圣体情况不明,他不敢走。
紧接着其他宫奴也被皇上赶了出来,只有大监还留在里面。
阿抬语气担心地轻声唤道“陛下,”
宋戎重新把断墨攥在手里,道“扶朕过去。”
阿抬扶他倚在窗前,宋戎的痛苦好似轻了一些,他把手伸开,阿抬这才到是什么。
这东西他也认识,是很多很多年前,还是席姑娘的皇后娘娘送给还是督主的皇上的,这承载着少女心意的特制的礼物竟然还在。
阿抬沉默,他知道陛下开始睁开眼现实,他在一点点地清醒过来,否则他到有关皇后娘娘的旧物不会是这个样子。
“朕记得,这东西还是你拿给朕的。”
“是,是奴婢从,从福桃姑娘手中接过来的。”
阿抬记得那是一个浮雕镶翠的盒子,福桃当时还背着马车上的席姑娘,悄声跟他语“你可拿好了,这盒子比里面的东西都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