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遥问。
谢祁年把书放好,认真想了想,说:“我大概不会结婚,会一直等下去,每年去两人熟悉的地方逛一逛,等到七老八十,再看看自己有没有机会。”
简遥想,如果是自己,也一定会等下去。
“会不会觉得孤独?”
谢祁年声音温润而肯定:“不会,人只有一辈子,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必须做的事情。
何况只要记忆还在,在我看来,两个人其实一直都在一起,”
“或许幸福会比想象中晚到一点,也没关系。”
明明说好不哭的,简遥却在这一刻模糊了双眼,他不敢让谢祁年看出端倪,赶快撇开头,缓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咽下了眼底的潮意。
“谢老师,可以和你多呆一会儿嘛?”
谢祁年往旁边挪了挪,方便简遥动作,简遥侧躺下,靠着他的手臂,和窝在巢里的小鸟一个姿势。
两人都没再说话,简遥闭上眼睛,任由困倦席卷而来,谢祁年伸手调暗灯光,把自己的被子匀出来盖在他身上。
垂眼看着男孩子,谢祁年笑了笑,哪有人快哭了还要装笑的,端着牛奶进门时,明明笑得比他吃的药还要苦。
怀里的呼吸声逐渐均匀,谢祁年关了灯,轻声说了句:“小朋友,晚安。”
一夜好眠。
第二天简遥被程芬的电话叫醒,他迷迷糊糊地探手在桌子上摸索,整张脸陷进枕头里,哼唧了一下才开口:“芬姐。”
“看看现在几点了,孟辉导演找不着谢老师,让我打给你问问今天谢老师情况怎么样,下午能来拍戏吗?”
程芬应该已经在片场了,听筒里噪音很大,等简遥把字句辨认清楚,眼睛瞬间睁圆了,手机上明确显示时间为上午11点。
他从床上弹起来,这一下不得了,他这才发现睡觉的屋子不是自己的那间,昨天……他在谢祁年床上睡着了。
他噗通一声倒回去,趴在枕头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和先生睡在了一张床上。
脸有点烫,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像装了只雀跃的小鸟。
昨天晚上乌云密布,今天多云转晴,好简单。
他躲在被子里面无声地翻滚了几圈,睁眼看着被子透出的微光,直到有人在外面把被子掀开,他才重新呼吸。
“起床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