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烙印被他画得很大,也很深,就像是用火一点点狠狠烫上去的,带着抹消不掉的深刻痕迹。
“那现在呢?”
陆野问:“现在还想吗?”
齐燕白依旧望着画中的“陆野”
,他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像是正在心里天人交战,半天说不出个答案。
齐燕白知道,他这时候应该顺着台阶走下来,跟陆野好好保证,他早就没有那么尖锐又过分的想法了,这只是他最开始情绪失控时的产物,已经随着那个“法外狂徒”
被他一起丢弃在了曾经。
这本来是最完美的标准答案,但齐燕白嘴唇动了动,却没法那么轻易地说出口。
陆野也没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过了半晌,齐燕白心里的天人交战才像是终于有了结果,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承认道:“……还是偶尔会有这种想法。”
陆野微微挑了挑眉,他像是很喜欢这个答案,眉尾都扬起了一点弧度,像是很高兴似的。
“这么诚实?”
陆野反问道。
“你说过要我坦诚,我都记得。”
齐燕白说:“我不想再骗你,也不想再骗我自己了。”
他当然可以用一个完美温和的答案来粉饰太平,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齐燕白好不容易卸下曾经那个“定时炸弹”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再背负起“欺骗陆野”
的心理压力。
何况齐燕白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自己跟自己吃醋的憋闷了,他宁可陆野惩罚他,也不想陆野再爱上一张虚伪的假面。
“我以前什么也没有。”
齐燕白坦白道:“钱是齐哲赏赐的,画是用来获取资源的工具——我住在那个房子里,但毫无归属感。”
“我什么都没有,直到遇见你。”
齐燕白说。
他一边说,一边用目光一点点描摹过那个烙印的形状。
“你是我的,所以我总是想证明这一点。”
齐燕白说着抿着唇,轻轻笑了笑:“不过也仅限于想想,我不会做什么的。”
他已经在陆野潜移默化的影响下学会了克制,已经不再执着于满足自己的每一个欲望,对现在的齐燕白来说,为了陆野学做一个“正常人”
,几乎已经成了他的必修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