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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个人影走进理昭院,盏盏烛光在墙壁上落下一道高挑修长的影子,行走间步履稳健从容。
洛凛抬手打开栅栏的封禁,也没理会身后封念若有所思的眼神。
狱中仅有一毯草席,三面靠墙,连一扇窗也没有,更是阴暗湿冷。
江鹤亭默不作声地缩在一处角落,显得有些可怜。
洛凛迈步踏入狱中,头也不回地甩出一道隔绝外界的禁制,彻底阻断了封念的探查的视线。
江鹤亭鼻间隐约传来一阵幽香,极淡极浅,似乎是梅花凌霜时的含着冰雪的冷香。
下一刻,染着梅香的衣物被人披在身上,接触的瞬间柔软的温暖触感包裹了全身。
“冷?”
洛凛触碰到江鹤亭的手背,冰凉一片。
见他一脸冻傻了的样子,便催动内力给人暖了暖。
片刻后,江鹤亭总算缓过劲来,活动了一下方才冻僵的手指,低声道:“仙尊想问什么?”
洛凛自上而下俯视他:“听江郁桑那孩子说,你叫江汀河,你也和她一样是长余人?”
江为长余国姓,江郁桑是长余皇室中人,自然姓江。
可江秋不是。
“碰巧而已,”
江鹤亭垂下眼,乌墨长发有几缕落在脸侧,“仙尊只想说这个?难道一点也不奇怪封念是如何出现在玄清门?”
牢房光线昏暗,江鹤亭看不清洛凛的表情。
实际上他生前与洛凛的关系并不亲密,与洛凛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没有同云枝几天的话说的多,再加上辈分摆在那里,许多时候他也不清楚这位师兄在想些什么。
就比如现在,洛凛静了一下道:“封念,不是重点。
我只想知道,你明明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为什么,江鹤亭?”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连狱中的空气都凝滞了。
洛凛目光深邃而复杂,只是低头看他,面无表情。
江鹤亭隔了许久才艰难开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头顶传来一声冷哼,江鹤亭不明所以望向洛凛。
洛凛白衣如雪,仿若深夜中的一抹月下雪光,微微侧过身避开他的视线:“还真是你。”
江鹤亭卡壳。
“……诈我?”
“不错,”
洛凛答得理直气壮,语速飞快:“百年,江鹤亭,映雪峰封山百年,梦生堂的命牌自太黎山之后再没亮过,连你的坟头草都长得这般高了。”
洛凛抬手并在江鹤亭额前,比划一番:“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若不是我发觉,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师兄妹们跟你有血海深仇。”
纵使洛凛这般冷若冰霜的性子,此刻说起话来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江鹤亭听得一怔,下意识开口解释:“师兄……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