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分迈步跟上董铮,两人走到门口,董铮待陈分走出来,转身关上办公室的门。
开放式走廊有冬天凛冽的寒风吹过,有叶子掉光的树枝随风互相碰撞的声音传来。
两人沉默着一直走到操场升旗台后,没看到任何人,父母来找果真就是董铮找的一个理由。
陈分环顾四周,操场的路灯灯光昏暗,教学楼里灯火通明,学生们还在上晚自习。
风吹得陈分脸上刺痛,董铮双手插兜站在她身旁,好像一点都不怕冷似的。
陈分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校长办公室?”
问出来又觉得自己笨,自然是他看到了,去校长办公室要经过他们教室。
董铮侧身挡住狂风,看她两眼,“我看到了,你先回宿舍吧,今天不要去上自习了。”
陈分不自觉跺两下脚,她的脚已经冷到没有知觉了,但她不想回宿舍,这几天她人木木的,但到这一刻看着董铮,突然有不可抑制的悲伤和自怜涌上心头。
悲伤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她到现在才敢说,朱娜是她最好的朋友。
只是自怜,她从不允许自己自怜的,就算她其实有太多理由自怜。
但今天遇到带她出来的董铮,她克制不住地,允许自己有这种感觉。
董铮看着陈分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往前踏出半步,“朱娜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需要自责,以后记得她就好了。”
是啊,每晚她都在想,如果那晚她陪朱娜回家,又或者她从一开始就不为两人谈恋爱打掩护甚至一开始就阻止他们恋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朱娜对她那样好,可她总是不太敢相信朱娜是真心对她好,她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尚且让她感觉不到关爱,她又怎么敢相信朱娜对她友情的真挚。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掉下来,陈分蹲下,低头开始哭。
这一哭就止不住,为朱娜,也为自己,彷佛要将这许多年的委屈哭出来。
眼泪滴在橡胶跑道上,晕开。
董铮无声叹气。
蹲下替她挡风,终于没忍住,抬手摸摸她的头。
陈分哭到打嗝,慢慢停下来。
董铮收回手,问她,“要不要喝水?”
陈分发泄一通,终于感觉心中舒畅一些。
再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董铮面前哭了,还哭得这样失态,低着头不肯抬头看董铮。
就算是在昏黄的路光下,董铮也能看到陈分耳朵红了,不是冻红的,他很清楚。
董铮又轻声问,“要不要喝水,我们去小卖部买水。”
然后,董铮看到面前低着的脑袋点了点头。
董铮在小卖部买了两杯方便面,问老板要了热水泡上,又拿了瓶娃哈哈AD钙奶递给陈分,“我表弟最喜欢喝这个了。”
陈分接过来,插上吸管,喝了一口,又冰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