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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众朝臣面前,高捧德宗遗诏,向霍砚下跪。
“微臣舒衡,叩见太子殿下。”
尘封已久的德宗遗诏,和舒衡声泪俱下的控诉,揭开了先帝姜宏杀父篡位,逼杀霍惠妃,迫害霍家满门的,血淋淋的真相。
朝臣面面相觑,舒崎光紧随舒衡之后,撩起衣袍下跪:“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由他起头,三三两两有朝臣跪下,冥顽不肯臣服的,也被同僚拉扯着躬身。
姜瓒看着与白菀相拥,被无数人跪拜的霍砚,和孤立无援的他如此鲜明的对比,凄惨又惶然地呢喃着什么。
陈福带着番役一拥而上,抢先一步将姜瓒押住,接二连三几巴掌甩在他脸上,将他直打得吐血才停下来。
他踢了踢状似昏死过去的姜瓒,冷笑了声:“咱家早就想打你了,竟敢对皇后娘娘动手。”
他们的声音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雨声中,淹没在群臣高亢地朝拜声中。
霍砚冷漠的视线环视内外。
他视线所及之处诡异的安静下来,就连不绝于耳的嘈杂雨声,也似乎收敛了动静。
不论是朝臣,还是禁军,亦或是其余什么人,他们对霍砚的恐惧,几乎刻在骨血中,下意识的跪拜,下意识的噤声。
怀里的白菀还仰脸望着他,似乎要将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尽数补回来。
霍砚垂下头,视线逡巡过她明显瘦削不少的脸颊,用指腹轻蹭,看着她透亮晶莹的眼瞳,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
长臂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我回来了。”
微哑的嗓音似乎在轻挠白菀的耳朵。
雨过天晴,沉寂一冬的花草,在雨水的浸润下,抽出绿芽。
姜瓒和耶律骁被押入诏狱,杨家由杨谏之带头俯首陈臣,自此前朝后宫,天下权柄尽在霍砚手中。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以阉人之身登基为帝时,整个大楚开始了长达整整十日的休朝闭衙,霍砚好像消失在深宫里,再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这让不少人惴惴不安,也让不少人心思浮动。
因为哪怕霍砚是有传位遗诏的皇太子,可他也还是断了根的阉人。
若让一个阉人坐上皇位,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有人开始频繁传信云平王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