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星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笑起来神态犹如父子般相像。
他从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自己的父母,像是无根般漂浮于虹城,一心一意地照顾着那个原本可能辍学重伤的小孩儿。
季临秋不肯再往深处想。
他垂眸了很久,像是要验证最后一个答案,把两个衣服的内袋翻开,找到几乎是死角的一处。
母亲在离别时,低声讲过她给悄悄他缝了两个字。
平安。
她用红线绣的极小,把字藏在随手可触的位置,祈愿儿子岁岁平安无灾无恙。
两个内袋同时翻过来,露出一模一样的暗绣。
新外套的字迹仍旧笔画清晰,姜忘藏着的那一件因为常年磨损的缘故,已经只有斑驳的几个红点,勉强得出是字。
可刚认识时,姜忘早就过。
他十五岁特招入伍,在火车站遇到了一个老师。
那个老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送给他,北方冷,一路小心。
自己甚至对他了一句,你一定很想念那个老师。
男人当时抬眸笑了下,没有再什么。
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季临秋抱着两件衣服反反复复来去,惊异于他一直隐瞒着他这样惊人的秘密。
可他偏偏又不肯怀疑他。
季临秋发觉自己像是宠惯了姜忘似的,此刻第一反应竟是如果自己是他,恐怕也难以开口解释,会有许多的苦衷。
他就是不肯怀疑他,不肯把这个人往任何一点不好的方向去猜,有种不出的固执。
又慌乱,又更觉得他,像是被冲昏头脑般束手无措。
直到黄昏渐散,季临秋低叹一声,把那件旧外套按照原样重新一层一层包好。
然后放回原处把暗格关好,又把衣服挂回去四五件,摆得稍微凌乱一些,显得还没被收拾过。
楼下传来转钥匙的声音,紧接着是男人和小孩儿的谈笑。
“我要饿死了,我现在饿的能吃掉这扇门”
“把包放下晚上咱们吃火锅去”
“不我要吃肉红烧肉”
姜忘觉得这个话题得征求下第三人意见,扬长声音喊了一声。
“临秋”
他以前习惯喊他季老师,哪怕季临秋抗议过几回,自己又不是他老师。
后来告白以后才渐渐改口,终于肯喊名字,一开始还有点扭捏,越喊越亲昵上口,甚至没事会喊着玩。
季临秋从楼上探头,扬眉道“提前回来不跟我一声”
小孩鞋都没换一路飞奔上去“季老师抱哥哥刚才拧我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