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这就吃饭了吗
你家把你当白菜把我当山猪呢你确定他们会放我们进来吃饭吗
你尽量悠着点。
039
季临秋侧目∶都快冷静两个月了,你以为我在等什么姜忘略怂地点点头,像是小学生被老师给教训了。
这倒是个成年人的常用策略。
有些事真要在事发当天一五一十辩个明白,容易话赶话吵起来,情绪一上头甭管成年人老年人,当场倔脾气犯了直接跳楼都不是没可能。
姜忘牵着彭星望目送他离开,久违地有点头皮发紧。
像是读小学时察觉到老师要生气了。
季临秋越是这样轻描淡写飘然来去,他越感觉到暗流涌动山雨欲来。
某人的叛逆期终于要到了。
陈丹红再回家时,院子里仍是静悄悄的一片。
季国慎出去遛弯的早,但人一旦没有兴致,做什么都闷,最后仍是折返回来,电视里老旧的抗日剧。
她同季临秋一起摘着菜苔,先是闷头打理了一会儿,忽的开了话题。
上个礼拜,我说是要回娘家拿点东西,其实是回了一趟裕汉。
季国慎一下子关了电视,瞪着眼睛她。
你回裕汉居然不告诉我她把头低地更深了些,像是在坦诚错处。
我走的太匆忙了,老年大学的朋友以为我生病出事了,还有老师在找我,说是哪怕走了,也得把和作业带回去。
我就回去了一趟。
季临秋没什么反应,用指甲剔着菜苔上的干枯旧枝,指腹都沾上了些青汁。
陈丹红以为他麻木了接近两个月,听见这里总该有点反应,没想到儿子还是像个空壳子一样魂都找不到,慌不择口道∶然后我我就忍不住跟大卫老师,说了这件事。
他是个外国人,跟这边的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干系,又那么博学那么友善,还是可以问一问的。
我跟大卫老师说了你们的事,然后说我很担心,该怎么找医生之类的,至少好好调整一下,她说到这里时,自己都艰涩地没法继续∶结果大卫说这在他们英国很正常,满大街都是。
季国慎原本还坐在客厅,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搬了个马扎坐过来。
他们国外是比较开放。
陈丹红小心翼翼地着季临秋,然而后者只是专心摘菜苔。
儿子变成这样子本该是她期盼的,安安静静什么别的都不要想。
可真到了这一天,她只觉得恐惧。
她甚至想晃一晃他,或者说点什么话,至少让这个儿子像个活生生的人,不要变成这样。
季临秋摘完了一盆菜苔,很顺手地又去拿了一盆青荚来剥。
陈丹红着他得后背都发凉,半晌道∶那个大卫老师问我,现在还有没有女人裹脚,或者不敢穿凉鞋。
我说,那怎么可能呢,别说是凉鞋,现在穿个人字拖上街的小女孩儿都满大街都是,就是容易得老寒腿冻着。
结果大卫老师说,往前推个五十年,在有些地方,没出嫁的女人要是被男人见了腿或者脚,那是得浸猪笼的。
他说,很多事都是这样,气氛一上来像是天都要塌了,说到底,哪怕是喜欢同性别的人,也像穿旗袍穿凉鞋一样,无非是个人选择罢了,谈不上犯法更碍不着谁。
我我居然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