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锦盒刚入手,安子晏转手就塞给了许道宣:“给你,画也给你。”
“给我?”
许道宣愣愣地指了指自己。
安子晏一扬眉,刷地错开折扇:“今儿爷高兴,赏你的——哎哟!”
某位大“爷”
惨叫一声,被扔过来的空茶盏砸了个正着。
他错身连退两步,刚想开溜,就让侯在那里的许长安堵住了。
“许道宣我跟你说,打人不打脸!”
“哎疼,太保,太保救命!”
被点到名的窦太保窦书童,倚在门框上,兴致勃勃地围观着斗殴,间或吹两声口哨,以示助兴。
三人闹了一通,许道宣瞧着总算是心情好了许多。
等送走两人,差不多便到了给牡丹浇水的时辰。
许长安望着两丈高的房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玉不在,他压根就够不着花盆。
因而,当大司马大人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许长安颤颤巍巍地踩在梯子上,企图伸手去够那盆牡丹。
“长安,你三叔的信到了,我给你放在——”
边说边进门的许慎无意间一抬头,瞧见房梁上的牡丹花,登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许、长、安!”
第13章听说你出手打了朕的儿媳
梯子上的许长安压根没想到这时候他爹会过来。
因此他乍然闻得这一声暴喝,直接三魂吓没了两魂半,仅剩下的半魂,晃悠悠地系在他堪堪碰到花盆边沿的指尖上。
底下扶梯子的仆从见司马大人骤然发难,已经先许长安一步跪下了。
而站在梯子顶端,一时之间上不去下不来的许长安,则是好生体验了一番什么叫做进退维谷。
背对着许慎,许长安喉咙艰难地滑动两下,他先做贼心虚地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接着才壮起胆子回过头,期期艾艾地喊了句:“爹——”
许慎下意识就想咆哮一句我没你这个孽子,话都到嘴边了,却看见房檩上那株已经绽开外面几层重瓣的牡丹,居然重重地左右摇晃了两下。
——进入成熟期的三皇子竟是有意识的,他在摇头。
认识到这点,许慎整个人微微一凝。
基于家丑不可外扬,他只好勉强收住即将爆发的怒火,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长安,你过来。”
至于过去之后会有什么后果,答案简直不言而喻。
许长安一边偷偷给下面的仆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搬救兵,一边战战兢兢地从梯子上下来了。
“爹,我错了。”
站在许慎面前,许长安低着头,态度十分良好地先认了错。
此时的许长安看起来分外狼狈,他头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挂了一下,要散不散地牵出好几绺,胡乱地垂在鬓边,露出来的光洁额头,在爬梯子的时候蹭脏了一块。
加上直接撩起来塞进腰带的月白绣团花蔽膝,和高高挽了几叠的衣袖,怎么看怎么像是富贵人家里的小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