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惊讶:“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绿衣的神情骤然小心起来,先是将巾子重新包好,又把向外的门窗悉数打开,以便有人靠近时能及时发现。
做完这一切,才压低声音娓娓道来。
绿衣出府的时候,恰逢若姨娘刚好自磬华寺回来。
因为曾与若姨娘身边的碧桃有过龃龉,未免多生是非,她特地躲在一旁,等那一行人入府后,才追上马车,匆匆出城。
一上车,便看见了若姨娘落下的那条巾子,本想随手丢弃,不期然看到上头还未干凅的血液,顿时一愣,神使鬼差的将巾子收了起来。
将军府上下,谁不知道若姨娘有了身孕?如今她的巾子上出现了血迹,所代表的意思,就很值得玩味了。
那辆马车上坐了四个人,巾子上的血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绿衣也不太肯定是否是若姨娘的。
秉着宁可杀错不能放过的原则,她还是把这件事告知了霍天心,由她定夺。
却不知,这个连自己也不敢确定的事情,在霍天心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
前世,若姨娘只有霍天羽一个女儿,并不曾再度有孕。
大概是她重生,所以一切都有了变化。
本该在一年后才有的疫症提前爆发,若姨娘也意外的有了身孕。
霍天心不知道这个孩子最后能不能生下来,可是她却记得,霍天羽之所以迟迟嫁不出去,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没有月事。
月事,不仅仅象征着女子的成长,也是能否成为母亲的证明。
一个不能生子的女人,便是再优秀,也无人愿娶。
若姨娘的巾子是不可能给丫头们墊坐的,霍天羽来不了月事,这些血迹,只能是她自己的。
难道,若姨娘小产了?
忽然想起她头天晚上到沈慕秋那儿送山参的模样,妆容要比平常浓重些许,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莫不是,那时候便有了小产的迹象,才刻意用厚重的脂粉掩盖?
可若是小产,她为何不好好休养,还要出府?这两日,府里为何又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天心吃惊的捂嘴,一时间有些摸不清若姨娘的意图。
绿衣静静地站在一旁,不去打扰她。
许久,院子外出现一个身影,她才低声道:“小姐,绿屏回来了。”
抬头,便远远的看到绿屏臭着脸,磨磨蹭蹭的朝这边走来。
霍天心示意绿衣将布包收好,低声道:“这东西放在我院里不安全,你把她送到我母亲那儿去,说不得会有用上的一天。”
“嗯!”
绿衣激动的点头,知道小姐已把自己当成了心腹,背对门口将布包再次揣入怀中,询问道:“婢子现在就去?”
“去吧,小心些,莫叫人瞧出了端倪。”
绿屏奇怪的看着绿衣出门,下意识问道:“小姐,绿衣这是要去哪儿?”
霍天心淡淡的瞧她一眼,没有吭声,心里头却是多了几分计较。
从来只有主子给下人问话,从不曾听说哪个下人敢这般问质问主子的。
绿屏就是欺她太久了,虽然在她手里吃过瘪,还是没长记性,不分轻重。
或许又并非不分轻重,而是太清楚自己的主子是谁,才会不把她放在眼里。
忠仆不伺二主,这个丫头,决计是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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