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呢?”
孟听枝说:“好消息是,我会赔你一件新的。”
“你开心吗?”
程濯脸上的情绪深沉,叫人一点都捉摸不透,孟听枝还静望着他,等一个反应。
他直接翻篇,玩偶往旁边一丢,两掌按着孟听枝的肩头,居高临下地望她问:“不说这个,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我躲?”
孟听枝鼻音里哼出不解的一声:“嗯?”
“你可以跟你妈妈说,我在这里,叫她稍微等一下,我们一起出去见她就行了。”
孟听枝顺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画面,内心抗拒,嘴上的话尽量委婉。
“这不好吧。”
程濯扬一分声音,将人拉到跟前,眼睛不解又探究地望着她:“怎么不好?”
“如果你觉得唐突的话,我之后可以再正式地去拜访一次,没什么不好的。”
她面庞白皙软净,一双眼也柔柔的,光脚踩在毯子上,跟面前的男人差了那么一大截身高,那画面叫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不占上风,被欺负的那一个。
可就是这么一个清清柔柔的小姑娘,委委屈屈一开口就气死人。
“不好,我们还没有到那一步。”
程濯不可思议。
他惯常从容,极快速就能掩藏住情绪,只是手指间多用了一份力,她分明察觉,肩膀微微一扭,挣开他的手掌,去捡刚刚被他丢掉的玩偶。
程濯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
“那现在是到哪步了?”
她把几只羽毛枕头整齐摆在床尾沙发上,细白手指一下一下顺着紫得浓艳的羽毛,闻声,动作一顿。
孟听枝想了一会儿,眼眸纯粹地望他,低声猜着说:“算……睡过?”
两个又轻又软的音,脱口而出,像块巨石瞬间压在程濯胸口,他难以想象她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份直白坦荡。
聊斋里,书生回家看到美人老婆撕下人皮.面具,会当场被狐妖的真面目吓得半死,程濯不是,他只是惊愕。
原来你是这样的狐狸精。
无声的眼神对峙,起码持续了一分钟。
她跪坐,膝盖抵在柔软长毛的毯子上,穿单薄又清纯的棉白睡裙,平领吊带的款式,两只纤细白嫩的小腿裸在裙外乖乖并拢着,脚底板透出浅浅粉红晕泽。
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拨弄那些小羽毛,一副乖乖女听人教导的模样,就差在脸上写着,你怪我吧,我都不反驳。
程濯先移开胶着的视线,虚虚攥了一下拳,还是想不通。
他蹙起眉,想再度问她,可一开口就不知道该问什么,又要怎么问。
最后别扭成一句。
“睡过……睡过了,难道,你就不用不对我负责?”
她眼里有软软的愕,怯怯的羞,却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不啊。”
程濯措手不及。
这场面,这对白都叫人觉得像在做梦,不真实,完全不真实。
他是一个逻辑严谨的人,企图去追溯昨晚发生了什么,现在的情况不合理,他条理清晰的筛选分析,最后拿出有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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