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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话。
他表情变了变:“你跟你那个男人是不是?”
他说,“变态啊。”
我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往前面一递,很是不耐烦:“赶紧给你爸打电话叫他接走你。”
他没接电话,突然笑出来一个能称得上自得意满的微笑来:“我不,袁东霖。”
他说,“我说过了,袁东霖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看着他。
他笑着说:“你现在有没有后悔之前那样对我?”
他好像是大仇得报的复仇者,“让我挨小混混的揍,让我在办公室罚站,威胁把我赶出家门去,不让我吃饭,还要我给你做饭,还要我给你洗碗,我要钱你一分钱都不给我。”
他说,“袁东霖,你等着,我要告诉全校的人你是个变态。”
我收回手机,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然后告诉他:“滚吧。”
随后我直接关了门。
你看这种十几岁的小孩子,你看他这副样子好像是这几个月卧薪藏胆,终于得以揪住我的致命点,像是苦熬了数十年终于迎来了人间甘霖。
他迫不及待的要公之于众,要把当初我加诸于他身上的所有屈辱和不甘全全报复回来。
有时候未成年恶意真的能够毁天灭地。
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你周围之前明明跟你聊天嬉闹的朋友突然就对你避之如蛇蝎,不明白当你被小团体孤立之后会有更多人加入那个孤立你的团体,不知道站在人群的对立面你要经历的是什么。
他们从不理你到说你的声音愈加不堪入耳,然后在某一个临界点变成行动。
你跟一个人打架、跟两个人打架、跟更多的人打架。
你不明白,你还是那个自己,为什么他们的态度完全变了。
你不过是,喜欢的人的性别跟他们的不一样罢了。
第19章Chapter.11
流言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在此之前我给我哥打了个电话并简略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的始末,叫他把人接到自己家里去住上几天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开始是一些小事情,比如我上课的时候讲台上永远没有粉笔,比如我说我进教室嗡嗡的声音总是不会停,就这样暂时还没办法打扰到我的生活。
就是何崇韬这个人时不时喜欢昂首挺胸地像个胜利者一样在我身边刷存在感。
上课还愈加闹腾,他那一圈的人喜欢在我说重点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哄堂大笑起来,我说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他们笑的声音就更大了,有人甚至怪声怪气地说:“老师我们可不敢去您办公室啊。”
不听训我就给家长打电话,事情就会愈演愈恶劣。
我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直叹:“袁东霖你处理事情的方式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太糟糕了。”
我抽着烟还有空跟我哥哈哈:“哎呀没办法嘛。”
其实班上还会有女孩子会偷偷来跟我说班上人传我是那个,喜欢男人,她说东哥你是我们的老师只要教我们读书就好了,我们才不管你喜欢是什么呢,那些男生太奇怪了。
我觉得很好笑,叫她好好学习就好了,不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事情到后面有学生当堂跟我叫板说什么老师听说你喜欢男人啊,你们男人是怎么搞的啊。
堂下传来莫名其妙的笑声。
我收了我的课本告诉他:“你回去问问你爸妈,看看他们会不会给你答案。”
时间长了何崇韬倒是不张牙舞爪的了,缩在座位上,偶尔翘翘课,迟到的时候招呼不打地大大喇喇直接进教室。
我懒的理他。
直到班上的氛围越来越奇怪,我跟我哥打电话感叹了一下生活真苦,我哥没说什么,我猜他大概觉得给弄出来这样一个麻烦确实不太好意思了。
期中考试后班上成绩已经差到简直不能入眼,学生也热衷于给身为班主任的我使各种绊子,这像是变成了一个秘而不宣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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