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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个时候了,他想的居然还是她会不会感冒,怕她着凉,明明自己的伤都这样严重了,第一时刻脑子里想的还满满的都是她。
晏宁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她控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接着道:“江致知,你不疼吗?”
这句话说完,晏宁感觉面前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是有轻微的错愕。
好像有细微的电流顺着晏宁的指尖,传递到他的脊髓,逐渐蔓延到四肢百骸,心脏柔软的地方被她触动。
他声音微顿,听起来有些苦涩:“还成,习惯了。
晏宁,你知道吗?很多时候,有很多事,习惯了就好了。”
江致知叹口气,接着道:“你是不是哭了?别为我哭,我不值得你心疼。
你疼了,我胸口也跟着疼儿。”
他听觉感知敏锐,知晓晏宁声音哽咽,极力掩盖也能听得出哭腔。
江致知不会安慰人,确切的说,他从来都没安慰过女孩子,他只能笨拙的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他不值得,别为他难过。
可是听了这段话,晏宁哽咽得更厉害了,她低声道:“不值得……你怎么不值得?”
是她心仪已久的少年,她的青春期里的光满满的都是他,她曾暗恋仰望他整个青春,她才是那个卑微试探恐惧自己到底值不值得的那个人。
晏宁在江致知面前从来没哭过,就算害怕他拒绝的时候也一样,可是今天哭得好凶,就像开了闸的洪水,怎么样都止不住。
江致知苦笑着回过头,用被她包住纱布的那只手握住她的手道:“晏宁,答应我,无论为了谁,都不可以哭得这么凶,你就是你自己,不要为了任何人这么难过。”
他轻轻擦拭掉她的眼泪,接着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出生的时候,其实就不是被期待的出生,我父亲他对我一直都很严格,他和我母亲希望我按照他们的想法去走既定的道路。
我的出生,其实就是两个不相爱的人结合所得出的产物。”
江致知从来没和晏宁说过这些。
“我印象里,小的时候最多的记忆就是被一个人锁在家里面,他们没有人在家,很小的时候,我整日整夜看到的都是无尽的黑白,空旷的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如果说是家,根本不像一个家。
我想和母亲拥抱,但是她总是严厉的训诫我不该如此。”
那些日子其实黯淡无光,他只有在努力弹钢琴,弹好的时候才能得到赞许。
江礼对慕倾然没有爱,慕倾然也亦复如是,两个人长久的分居和冷战,至于江致知,从来都是不被注意的存在。
他很小的时候,就被长时间的关在密闭的屋子里,小时候没有孩子不贪玩,他曾经因为没能按时完成功课,被江礼惩罚一夜不许睡觉,站在墙角,打他用折了一根铁棍。
好像他的出生,只不过是父母的附庸品,慕倾然从来不会过问他到底怎么样,只是会在他取得优异成绩的时候进行一番客观的点评,这就是他们母子最常用到的接触方式。
有很长一段时间,江致知都觉得天下父母和孩子的接触方式应该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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