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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一听怔了怔,用匈奴语向刘豹请示了一番。
刘豹点了点头,阿蒙出去没一会儿就回来,手上拿着河边采来的芦苇叶,卷起来,呜呜的吹奏起胡乐来,营地顿时安静下来,呜咽声如泣如述,让人顿时伤感起来。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素儿把那把琴拿了进去,待阿蒙告一段落时,帐篷里传来相同的曲调,却又明显感觉不同的音乐传出。
虽然略显生涩,但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模仿阿蒙胡笳的调子,马上弹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让刘豹都不禁心生神往起来。
自汉武张骞出塞以来,笳受汉的影响已经改苇为竹或木,中原虽有名为胡笳的乐器了,但实际上与匈奴的还是有所不同的。
刚刚阿蒙对自己说得很清楚,新娘子是让他去卷芦苇叶为笳的,就是说位小姐是知道笳最早是用芦苇叶子卷成的,她要听的就是最真实的笳声。
看来真是家学渊源、见识广博了。
听着用琴弹出的笳乐,刘豹不禁观察起面前这俩师兄弟来,虽然这一路上觉得新郎官有点傻,可是现在看看董祀,他开始重新审视起这位新郎官来。
仲道他是不熟,可是董祀他是很熟悉的,这位年青人掌管着曹部大部分的产业,也就是说曹操今日之精锐之师,大部分是由他装备起来的。
而且听说他长于机关之术,很多攻城、守城的器械都由他一手设计,深得曹操的信任与器重,连自己的父亲平日对他都会礼让三分的。
这俩都是蔡老头的学生,蔡老头应该比自己更了解这一切,为什么把女儿配给名不见经传的卫家,而没配给明明有情有才的董祀?那么仲道一定有过人之处,让老头觉得仲道更适合女儿?
再想蔡琰,什么样的女子,让这两个十分优秀的男人为之神往,还患得患失?从刚刚看的外形之中,刘豹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小柴鸡一样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爱的;当然厨艺和刚刚的琴艺除外。
也是,如果拥有这样的厨艺加上刚刚的才情,若是长得还过得去,倒是很吸引人的,只是太瘦小,太没看头了,而且性子也太差,刘豹心里暗自摇头着。
帐篷里的蔡琰是一个头两个大,董祀的突然出现让她乍喜还惊,喜不用说了,董祀这一追让她小小的自尊心还是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可马上,这‘喜’就被‘惊’所取代,蔡家丢不起这个人,况且她和董祀的感情,还没深到可以为他抛弃家族荣誉与自己名节的地步。
再说素儿也说他只带了两个人,也就更没什么指望了。
他不是来抢亲的,他只是来送行!
当事情越来越失控,那个匈奴小王爷又没事挑事,让帐篷里的她更坐立难安起来。
既不想让仲道难堪,又不想伤董祀的心,想来想去,只能再借力于刘豹这个中间人。
好在素儿帮她烤肉时有说阿蒙有跟她说起过,他们匈奴人顺手摘片叶子都能吹出乐曲的话,让蔡琰想到了最早的胡笳是用芦苇叶卷成的,此处就在河边,芦苇多得很。
若是能让阿蒙吹上一曲胡笳,想必挑事的刘豹应该会同意,而她在里记下曲谱,用董祀亲手做的琴,勉力弹出算是三方的面子都照顾到,当然若是三人的心胸不够的话,也是把三人都得罪了。
怎么说仲道才是自己的相公,此时与情与理,她应该站在仲道的那边,用董祀的琴弹就是不给他面子;可是在董祀的立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多年相知相守,他千里追来送上亲手所制的琴,她却只肯弹上一首与情无关的塞外之曲,他情以何堪;最后是刘豹,这个人真是讨厌,虽然不知道他为何挑事,本就是和他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却偏偏不肯放过,似乎不让他们兄弟打起来,他就觉得不过瘾一般。
现在自己却利用胡笳来过桥,没能如他的愿,气量小点,只怕已经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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