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心中还没有安静下来。
他拿起了那瓶‘孟买蓝宝石’,
他曾以为自己已经戒掉了酒精。
可是,现在,只有酒精能帮助他磨掉痛苦的尖刺。
他在思索,有些事情如果反反复复地在他的人生来回几次,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真的变成酒鬼。
在酒精的梦幻世界里再也醒不来。
他闭上眼睛,昂躺在沙发上。
感觉自己像是一条沉在水底的鱼。
他办过的那些案子,见过的那些尸体,都在他的头上飘浮。
他不希望艾伦变成这些尸体中的一个。
他的脑子中反复播放着艾伦的声音,让人心痛的声调,述说着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他努力把他的故事讲的很短,很平淡,但它依然很悲惨,很肮脏。
他的脑子中总是出现艾伦那晚的样子:他在某条街,上了那个男人的车,又在公园里被扔下。
他充其量被当成玩完即弃的玩具。
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衣衫不整,口袋中装着一张皱巴巴的美元。
他已经习惯了被丢弃。
一个人,面对人生崎岖的路。
他不会超过十五岁或十六岁。
为什么从没有人想真正的帮助他。
谢雷又喝了一口酒,把内心的郁结一口吞下。
他也经过少年时的泥沼。
他的十五岁也曾孤零零地站在街上,比艾伦幸运的是,他至少曾经被爱。
没有感受过爱的孩子,在人生的一开始就被毁了。
爱的滋养,是一个人懂得自尊的开始。
但是,尽管不幸,艾伦还有救。
他明明还可以救回他。
手机在寂静无边的房间里响了起来,谢雷迷迷糊糊,不管是谁打来的,他已经不想接听。
手机锲而不舍地响了三次。
一个想法忽然在谢雷的脑子中闪过,他从沙发上爬起来抓起手机,果然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艾伦,是你吗!”
手机的另一边只是沉默。
长长的沉默。
然后挂断了。
……
凌晨四点,谢雷再次被手机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