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卫氏之私又是何时开始的?”
郑府尹问。
“舍下与信阳候府有些旧亲,她后来被家祖母送与了信阳候府的三娘。
三年前,她来长安,从那地洞中出来,我才知道她被放了出去,且嫁与了那赵大。”
穆咏抿抿嘴,“她哭诉赵家吝啬、赵母刻薄、赵大粗鄙,我很是怜惜她,我们本是相熟的旧人——便,便有了私情。”
这么轻易就有了私情?周祈终于信了传奇上男女初见便如何如何不是瞎编的了。
那《花月记》上……周祈赶忙在脑子里打住,用手指揉揉耳朵,接着听。
“那卫氏所生之子,是你所出,还是赵大的?”
郑府尹又问。
“是我的。”
穆咏低着头道。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郑府尹道:“那便说说你杀害赵大的事吧。”
“我真没杀赵大。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没杀他。”
穆咏抬起头。
郑府尹笑一下,觉得他否认得很没意思,“那你说说,你的荷包是如何掉在平康坊尸体之侧的?”
郑府尹颇通诈供之术,根本不问他那荷包是不是他的,只问他为何掉在那里。
果然穆咏没有否认,沉默了片刻,只摇摇头:“我不知道,兴许是被谁偷了,或掉在平康坊什么地方了,被人捡了用来栽赃。”
郑府尹觉得这功臣之后啊,真是黄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啊,这样的蹩脚借口大约只三五岁小童会用,七岁的都会想个更通顺一些的。
但转即又想,就是这么个货办的事,让自己差点提前养老,心里不免堵得慌。
“那你再说说地道里的血迹吧。”
“那个,我确实不知道。
兴许是多年前的陈迹吧。
当年秦国公府被围,有受伤之人用那暗道,滴落了血迹在地上。”
郑府尹拍案,冷笑道:“简直一派胡言,处处漏洞。
那洞中是拖擦血痕,且是从赵宅方向拖去公府,说什么陈年旧迹……”
穆咏皱起眉,目光略显茫然,“我真不知道。”
呵,装得倒像,这郡公也不是全无是处。
郑府尹缓缓地道:“本府说说,你看对不对。
你与那卫氏有了奸情,并生有一子。
不知何处露了端倪,引起了赵大怀疑,故而赵大与卫氏发生口角,所以婢子才听到‘有人’的话。”
郑府尹语速渐快:“这通奸,大小也是个罪名,你怕赵大找你去闹,被人知道,故而带着家奴、伙同卫氏,便在赵家打伤打晕甚至杀了赵大,并通过地下密道运回家中。
又砍了头颅,收拾干净,用马车载去平康坊,丢在东回北曲。”
“许是卫氏早知道赵大认识常丹娘,告诉了你,所以你才这般嫁祸的。
你那荷包便是搬运尸体时不小心掉下的。
本府的推测,没什么差错吧?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说到后面便有些疾言厉色的意思了。
穆咏面色苍白,不断摇头:“不是,我没杀赵大,我不知道,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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